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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26日

看见两代女性的情感深度链接

——读《我有个我们》

■韩浩月

《我有个我们》是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原乡书系”推出的一本新书。在这本书里,乌兰察布作为最贴合“原乡”定义的地点出现,安徽和天津则作为漂泊地与工作地登场,除此之外,全书很少提及其他地名。乌兰察布及其牧区,在作者宇萍的笔下反复被描绘,就如同阿勒泰反复被李娟书写一样。

《我有个我们》虽是散文集,却完全能当作一本情节性很强的小说来读:在皖南某地,一位货郎婆婆(后来被作者称作姥姥),心疼福利院里乳名叫燕子的“小孩”(姥姥一直这样称呼作者)。这两位年龄相差几十岁的女性,为了能更好地相依为命,毅然决定远走高飞。小孩长大成人工作后,又从天津辞职,再次回到成长之地。这两段经历的目的地,都是乌兰察布。她们在此地历经诸多困难,但乌兰察布的“故乡”特质,为她们提供了“避难所”。

全书最具戏剧性的核心,是“小孩”有了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姥姥,并继承了姥姥在户口簿上的名字。姥姥去世后,“宇萍”这个名字便有了两个人的内涵:年轻的宇萍代替天上的宇萍认真地活着,天上的宇萍则以姥姥的身份频繁出现在这个宇萍的生活中。从多年前她们走到一起,就再也没有分开过。书中“双宇萍”的设定,展现了一种真实又独特的文本创造能力。“宇萍”宛如穿越生死的时光胶囊,承载着两代女性的生命密码。当年轻宇萍通过书写不断召唤“姥姥宇萍”时,读者看到的不仅是私人情感的流淌,更是“讲故事的人”对线性时间的挑战——文学依旧拥有将瞬间凝练成永恒的力量。

这样的真实故事极具震撼力,它撬动了现代人观念中看似已冰封的情感深度链接意识,如春风驱散严冬一般,给人带来触手可及的温暖。

一个善良慈爱、宽厚无比的老人,手牵着一个瘦弱却生命力顽强的女孩,这个画面宛如永恒的剪影,构成了全书得以完成的强大背景。在持续阅读的过程中,可以明显感受到,姥姥已经取代所有的地址与地点,成为作者的“精神原乡”。一个人可以很渺小,但同样也可以非常伟大,伟岸如故乡,开阔如大海,缤纷如四季……在书中,姥姥就是那个能被写进“宏大叙事”的人。对于她所保护的人来说,姥姥就是整个世界。因为有她的存在,柔弱之人有了向世界进击的盾牌,有了变得强大的机会与可能。

《我有个我们》分为三辑,分别讲述作者在生命不同阶段的生活经历。但有一股情感洪流贯穿始终,使得全书的分辑显得不再那么重要,这也是这本书读起来像小说的原因。在不同篇章中,姥姥的形象与话语,以及作者对记忆的梳理与串联,不断帮助读者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开篇《第二十八春》留下的讲述盲点,很可能在后面的《陌上花开》《暮秋之味》中得到补充,这带来了别样的阅读体验。读者与作者站在了同一位置,让破碎的变得完整,让不安的获得安宁,把人生悲苦转化为活着的喜悦。这本书除了阅读本身外的附加值,也是多元且丰富的。

《我有个我们》以乌兰察布为地理坐标,以“姥姥”为精神象征,通过宇萍的书写,构建了一个超越血缘、跨越时空的情感乌托邦。这本书的出版,突破了“个人回忆录”的局限,预示着非虚构写作正从“记录”的单一维度,向“治愈”功能转变。同时,这部作品也为重新审视文学价值提供了契机。宇萍用时间与情感精心打磨的记忆书写,证明了文学不可替代的人文温度。书中反复强调的那句“我有个我们”,更是一句追问——“我”是否找到或者说真正拥有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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