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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02日

化香峪里

□周爱民

化香峪里,是我出生的村庄。有人问我是哪里人?我会骄傲地告诉他,我是桑植县化香峪人。

从桑植县城北门大桥驾车沿着桑洪公路,沿着澧水河,沿着绵延起伏的群山脚下,当你途经澧源镇岩垭村一个叫伍家桥时,可以看见张龙高速公路桑植西互通道收费站在峡谷之间格外耀眼。在收费站边上一条不足五米的村道便是去化香峪里的主干道。

去化香峪,弃车步行对我来说是一种洒脱。沿着村道,唱着山歌,看着熟悉的山水,回顾一下儿时的趣事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以前是沿溪步行的石板路,如今是高标准的水泥村道。交通的便利让我们的梦想变得更高远。

桑洪公路新桥往化香峪方向步行二里的路段,叫富民路,当年化香峪是湖南省军区建整扶贫点,前期修通了公路。后期很多扶贫单位进了村,把富民路变成了水泥路。因有了道路的便利条件,化香峪居住环境在二十年里发生了巨大变化,别墅建起来了,豪车一辆辆地开进了家。在这深山小峪,也出现了新兴行业的网络带货,也多了一些回归故里的游子。

提及化香峪,原是洪家关乡管辖的行政村,有六个村民小组,后来与回龙村、鹤溪峪合并为回龙村。但化香峪的人有时喜欢性地自称是化香峪里的人。这里每家每户都喜爱种植果树,家门口或者附近的自留地里都栽满了各种果树。每逢春天,桃花梨花次第绽放,淡淡的花香气弥漫了整个村庄。很多外地人慕名而来,在此登高望远,呼吸着新鲜无比的空气与醉人的花香。在化香峪里看花,成了桑植网红打卡的好地方之一。

当踏进化香峪村口的那一瞬间,在外务工二十年的我,回村给我最大的触动就是入村的公路两旁,已是楼房林立、鸡犬相闻、声乐悠悠、炊烟袅袅。这里山林茂密,鸟啼声声,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舒心的美。村子变了,而你多年漂泊的心,是否有一种落叶归根的那种淡然。有时自问,也是一种释然。

走进化香峪,远远地一座傲气挺拔的山寨瞬间映入您的眼帘,这座山叫得胜寨。传说得胜寨旧称叫七星寨,相传汉末蜀初,诸葛亮随刘备攻打武陵四郡,路过此地,祈愿牺牲东征将士,在此设坛祈北斗七星,故名七星寨。明初洪武年间,朱元璋军队在此与敌对战,取得胜利后便将七星寨改名为得胜寨了。

听村里的老人说,贺龙元帅年轻时拉革命队伍沿山脚攀爬而上,站在得胜寨顶端处环视四周,洪家关、南岔、澧源、赤溪几个乡的秀丽景色尽收眼底,让贺龙元帅当时赞叹化香峪村是个好地方。

沿着村里的“思乡井”脚下的公路,再步行几个山湾,在一口古井上方,便是我和作家周拥军先生的老屋了。老屋四周的山上的柏树、枞树、杉树与杂木掺杂在一起生长,还是那么青翠,葱郁。

门口一条小水沟,潺潺水流,静悄悄流淌着我儿时美好时光。记得干旱时,这条杂草丛生的水沟,便是毒蛇与青蛙出没的安息之地;起山洪时又宛如黄河巨流来势汹涌,奔向山外。现如今化香峪赶上了乡村振兴的好政策,山沟开始改造了,高标准的农田也开始改造了,村上头的水库也加深加宽,储水量容积大了,有时泄洪,小水沟的溪流便咆哮起来。

那些年,化香峪里的村民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与土地相伴。渴了,就喝井水,累了就唱山歌。春天里,满山的油菜花黄灿灿的,像一山黄金。清风吹来,村子里弥漫着一股醉人的花香。这里一年四季,农活都是油菜熟后收麦子,麦子收了种苞谷,苞谷收后很快又是秋收稻谷的时候了。以前,收来的粮食因交通不便,很多都用来喂猪。大块大块的腊肉因没有销路而挂满了自家的火塘上。吊脚楼板壁上也挂满了金灿灿的苞谷坨。后来,村里公路通了,电也通了,幽静的山沟,淳朴好客的化香峪人吸引了很多外地游客前来打卡游玩。

每逢化香峪过年时,村里人因农活少哪闲得住,便操弄一些文艺活动,打起了围鼓,吹起了小号,舞起了狮子灯,画灯,跳起了白族仗鼓舞。此时,家家都会邀请村里会写毛笔字的老人家进家门写对联,很大气地用盘子摆上酬金,以表谢意。也许村里文艺氛围的原因,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唯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诗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化香峪人崇文重商,大江南北处处都有化香峪人闯荡的足迹,各行各业都有不少成功人物的典范。无论这里的人走多远,地位有多高,回到化香峪了,都是以辈分论大小,以人品得尊重,以勤劳受表扬。

在惠州住久了,思念家乡变成了一种浓浓的乡愁,哪怕你翻越过多少座山峰,哪怕你走过多少座城市,唯有回家便是游子唯一的解药。每次回家我都会告诉我的朋友,回家才是最好的旅行。化香峪里是我这一生最牵挂的风景。

化香峪的油菜花开的时候,我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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