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才

“ 柳杨溪，柳杨溪，

这里的羊子真好吃……”

这是一首曲调明快的歌，很好听。这首歌，不单是学生爱唱，干部爱唱，老百姓也爱唱，因为一听就记住了。

这首歌，常在桑植县竹叶坪的柳杨溪度假区回荡。听上这歌，立即会浮现出烤全羊的画面，让您咽两三口唾沫……

柳杨溪的山，姿色好，怀孕般的饱满。山与山相处，亲切，越挤越近，挤得只剩下一条溪了。常来这里的人们，看山，玩水，吃烤全羊……

生活在这大自然中的溪水，明，清，急。在溪水中冲浪，过一把速度与激情的瘾。冲浪声、欢乐声、惊叫声，声声入耳，如合唱比赛。

冲浪结束，返回土家山寨。

吊脚楼里，缕缕的炊烟在空中飘荡。古朴典雅的吊脚楼里，展有贺龙当年从这里经过单枪匹马去会陈黑的故事，住着如沈从文笔下《边城》中翠翠般的美女。她们不时甩出山歌：“小山羊，小山羊呀，满山跑，吃饱了青草，咩咩叫，碧绿的草地宽又大，羊儿真不少，羊儿真不少……”如黄鹂鸟歌唱般动听，牵出一串串的回忆。听着歌，心已飞向唱歌的屋子。

烤全羊的香，溢了出来。寨子里，香气扑鼻。

这里的烤全羊，远近闻名。羊是地地道道的山羊。

羊从圈里蹦出来，在又细又长、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奔跑。山里的草长得好，一片碧绿。在蓝天白云下，干净的空气中，无打扰的草地上，羊们专心啃百草，喝山溪水。山羊的胆量大，看见岩壁上长有草，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当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它们又重复着无数次走过的路，回到自己的“归宿”。

山里的一切，养肥了羊，养胖了羊……

这里烤全羊的师傅，留着几根胡须。少言。杀羊神速。烤全羊更是一把好手。牵来一只羊，按在地下，顷刻，羊皮剥光，羊肚剖开，搅拌均匀备好的葱、蒜、盐、酱油……腌制。烤。师傅烤羊，眼盯着火，又盯着羊。羊在无数次旋转中被烤熟。

烤好的羊肉，鲜嫩，通体金黄晶亮，泛着油光。看到焦黄的外皮，眼里放光。味道一直香到心里，令人流口水。吃羊肉的时候，不用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也不用礼礼貌貌地吃。随意，站着则行。这羊肉，无膻味，且有嚼劲，越嚼越香。若爱吃辣的，羊肉蘸点秘制辣酱，另一番味道，又冒了出来……在别处，恐怕都没有这么好吃的羊肉。

天擦黑时，在山寨里，挂在柳树上的灯亮了，地上的篝火燃了，舞蹈声响起来。音乐如山水一样美。大家围着篝火，手一牵，跳起土家摆手舞，跳成了一条溪，跳成了一朵花，跳成了温柔满满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