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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10日

双枪英雄 贺满姑珍闻

□戴楚洲

贺满姑,一八九八年出生在桑植县洪家关,是贺龙的胞妹。

贺满姑武艺高强,不畏强暴,打富济贫,作战勇敢,堪称“女中豪杰”。一九二五年,贺满姑和贺英等人跟随贺龙来到澧州,接触民主革命人士。八月,建国联军川军第1师第1旅旅长谷青云率部开赴慈利县。贺满姑和贺英遂率随军眷属,携带武器返回桑植县。十月上旬,湖南省省长赵恒惕召开湘军首脑会议,决定讨伐贺龙所部。贺龙率部撤军退入湘西地区。十月十二日,贺龙在转移黔东之前拨给贺满姑和贺英一批武器,嘱咐她们创建“桑植县后方留守司令部”。该部成立以后,贺英担任司令。贺满姑随贺英一起,率领农军队伍在洪家关、樟木溪、南岔一带联络穷人打土豪烧田契。一九二六年六月,贺英、贺满姑、贺连元等后方留守司令部人员联络贺龙旧部文南甫、刘玉阶和李云卿等部起兵,攻占桑植县城,驱逐桑植县县长马策,赶走湘西巡防军统领陈渠珍派驻在桑植县的守军团长肖善堂部,公推贺星楼担任桑植县政府县长。

一九二七年夏季,贺满姑与贺英等人遵照贺龙密嘱,从武汉运回一批武器,在桑植县鱼鳞寨组建后方武装队伍。贺满姑、贺英与贺连元等人联系分散的地方武装,于十一月二十二日在八斗溪成立“桑植县农军指挥部”,贺英担任农军司令,贺满姑担任农军支队长,组建一支七百多人四百多条枪的农军队伍开展武装斗争。贺英任命贺满姑的丈夫向生辉为双溪桥酒烟局局长,用酒烟税收为农军筹集军费。十二月五日,贺满姑、贺英与贺连元所部农军进行年关暴动,分三路攻进桑植县城。桑植县县长王国藩和桑植县保安团指挥陈策勋带着卫队三百多人逃向桑植县瑞塔铺。农军占领桑植县城以后,开仓放粮,赈济贫民,年关暴动取得成功。

一九二八年春,周逸群和贺龙等人奉中央之命回到洪家关,发动桑植起义。贺英和贺满姑等将其所部一千五百多人枪交给中共湘西北特委和贺龙指挥,创建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武装“工农革命军”。贺满姑成为湘鄂边工农革命军最早的军事干部和妇女干部之一。贺满姑善使双枪,枪法很好,而且两只手都打得准,是闻名武陵地区的“双枪女英雄”。

一九二八年四月中旬,工农革命军前往鹤峰县红土坪之前,贺龙把留守后方的任务交给贺英和贺满姑,并拨给一些枪支弹药,委托她们组建一支三十多人的“桑植县留守游击队”,由贺英担任留守游击队司令,贺满姑担任留守游击队妇女队长。留守游击队的任务是保护革命军人家属、安置不能随军离开的伤员、传递军事情报等,为党的工作出力。

一九二八年八月,工农革命军第四军根据中共湖南省委指示,从桑植县罗峪出发,东进石门县进行武装斗争。临行之前,贺龙就把留守后方桑植县的任务交给贺英和贺满姑领导的游击队,并将随他迁到罗峪的贺家亲属和伤病员安置在游击队。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刚走,桑植县罗峪团防刘子维就率兵趁机围剿留守游击队在罗峪的驻地。贺满姑和贺英率领游击队与敌周旋,浴血奋战,终于杀出重围。但敌军穷追不舍,留守游击队和敌人打了一仗。有一天,留守游击队队员在罗峪附近村子青湾做饭,遭到罗峪团防队刘子维武装人员的袭击和追剿。贺满姑和贺英抵住敌人冲锋,掩护贺家亲属和伤病员撤退。在多数人撤出后,贺满姑和贺英两姐妹在罗峪村口被一股敌人冲散,中断联系。贺英指挥徐焕然等留守游击队队员从罗峪的青湾突围以后,向鹤峰县的王家河、锅耳台撤退。

贺满姑与贺英失散后,带着几名随员在山里找了几天,也没找到贺英的队伍。贺满姑以为贺英带领游击队员转移到了别处,便带人回到丈夫家乡樟木溪杨家垭。失散以后的贺满姑,在夫家一边坚持对敌活动,一边等待贺英归来。在对敌活动中,她经常在外打游击,五个孩子由丈夫在家照看。后来,贺满姑见地方反动势力猖獗,不敢在家中久留,开始三天两头换地方住亲友家。

有一天,贺满姑悄悄返回樟木溪家中,途中被敌跟踪。当晚,恶霸地主萧用生勾结团防队长萧沛然带着八十余人枪偷袭贺满姑夫家。贺满姑手持双枪冲出重围,从永顺县桃子溪转移到贺家台贺渭然家。接着,贺满姑又由贺龙的挚友王东海护送到永顺县万灵山薛家坡薛绍洛家里,躲避敌人追捕。在此期间,贺满姑托人把三个较小的孩子向楚才、向楚汉(后来改名为向轩)和幺女向金莲接去同住。八月中旬,因被农会的叛徒出卖,贺满姑的行踪被永顺县桃子溪团防头子张恒如探知。当天晚上,张恒如率兵四十多人持枪包围贺满姑所住房屋。贺满姑英勇抗敌,激战达旦。子弹打完,遂与敌人肉搏。终因寡不敌众,还要顾及孩子,在屋里被捕,三个孩子一并被敌抓走。

张恒如等人把贺满姑和她的三个孩子一同押送到桑植县城后,交给驻防在县城的省军“清剿”头目余承俊。余承俊见捕获了贺龙的胞妹贺满姑,欣喜若狂,马上电告省城邀功请赏,称其“捕获湘西工农革命军游击队妇女队长、匪首贺龙之胞妹贺满姑”。余承俊多次审讯被关进牢房的贺满姑,问她:“贺英现在在哪里?”贺满姑斩钉截铁地说:“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余承俊见她不吐片言,目露凶光:“如果你带我们去抓贺英,我们就放你。不然的话,你和你的三个孩子都莫想活。”贺满姑看着三个惶恐无助的幼子,心如刀绞,可仍然咬着牙,一声不吭。余承俊得不到满意的回答,遂对贺满姑施用各种酷刑,却仍然无法使其屈服。他们用烧红的烙铁烫她的脊背,见贺满姑还是不说,就当着她的面毒打她的孩子。贺满姑见敌人如此卑鄙,怒骂:“你们这伙强盗不用猖狂,我的英姐、龙哥定会为我报仇的!”

关押期间,敌人对贺满姑进行各种折磨。一九二八年九月十九日,敌人将贺满姑押往桑植县城校场坪,处以极刑。并放言不准给贺满姑收尸。但在当天夜里,群众把贺满姑的尸体抢回,流着泪缝合她的头颅和躯体,洗净浑身血迹后用白布裹后入殓,安葬在樟木溪。贺满姑牺牲时,年仅三十岁。

当时,贺英从侦察员口中得知贺满姑被抓的消息后,非常焦急。贺英堂嫂有个熟人在余承俊部队工作,知道余承俊贪财。贺英委托堂嫂前往县城,花钱托人先把三个孩子从牢里赎了出来。后又派人赶到县城,托人保释贺满姑。但余承俊放话,绝不放走贺满姑。九月下旬,贺英听到贺满姑被敌杀害的消息时,悲痛万分。从此,年幼的向轩便跟随姨妈贺英习武。向轩七岁参加红军,九岁参加长征。

一九三五年一月,红二军团第16团团长常德善带领红军指战员在永顺县桃子溪捉住杀害贺满姑的凶手张恒如。贺龙派遣廖汉生、萧庆云和向轩将其押回军部塔卧审讯。在押往塔卧的途中,三名红军战士想起贺满姑的惨死往事,气愤难忍,在木头坡就把张恒如杀了,为贺满姑报了仇。

一九五二年,桑植县人民政府追认贺满姑为革命烈士。为了缅怀革命先烈,中共桑植县委、县人民政府于一九八四年在贺满姑就义的遗址上修建了“永生亭”,以志永念。亭的正面高悬牌匾“贺满姑烈士纪念亭”,并撰联:“求真理,离子别夫勇斗人间妖孽;为革命,碎玉沉珠堪称女中英豪。”

这是湘鄂边革命根据地人民对革命烈士贺满姑永远的赞颂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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