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全

古人云“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作为已奔向“知天命”的我，真心感悟到其中的道理。随着阅历的增长，心中的那份牵挂愈来愈浓。

为了随时随地“监视”母亲，手机上安装了两个老家房前室内的监控App，偶尔打开它，总能看到年过七旬的母亲在菜园种菜、在鸡圈喂鸡、在客厅看电视的身影，有时实在空闲，还可以与母亲聊上几句，“今天彭奶奶来我家坐了半天，她尝了我做的干萝卜条，一直称赞味道不得了！”“今年我种的油菜长势很好，可惜上次下雪，油菜苗全部压断了，只怕产量不会高……”每次我总是认真倾听，电话里也能感受到母亲对生活的乐观。母亲很坚强，独自一人居住在乡下，十多亩的田地，油茶、桔园、菜园等，培植得特别好。每次回家，我总会跟在母亲身后，来到田间地头，检阅一般欣赏她的杰作，俨然回到了童年时代。这时我也会大加赞赏母亲的勤劳与种植水平。

有时，耳边也能听到她轻轻的叹息，“只可惜你爸爸去得太早了……”母亲一辈子含莘茹苦，我的外公外婆都是盲人，母亲从学会走路开始，就要学会独立生活。嫁给我爸爸时，爷爷已过世，家里底子薄，还要赡养双眼失明的奶奶。后来，父亲因我们兄弟俩读书，拼命干活赚钱，兄弟俩刚成家立业，父亲却因操劳过度，51岁就离开了我们。

去年10月份，因为更换工作的缘故，原来一天一个热线电话，半天“监视”一下母亲生活行踪的次数减少了，有时两三天才问候一次。但心中的那股牵挂却总是放不下……有时半夜梦中醒来，都会想起母亲，第二天一定会问候母亲，与她聊聊家常。

元旦节前一天，我邀请母亲上街，第二天大清早，母子俩就直奔大世界菜市场，买猪肉、灌香肠、买排骨，然后开车送她回家，实现她办年货的心愿。她说:“乞丐也有个初一十五哩。”

周日与哥回家，上车前就打电话给母亲：“妈，我们一个小时左右到家。”“好好好！”电话那头一定又是一片忙碌……当我们踏进厨房，望着餐桌上满满一桌子菜——鱼头与排骨火锅、萝卜盐菜、香肠、大白菜……都是我们兄弟俩儿时最喜欢吃的菜，那份“十指连心”的感受，只有母亲心里最清楚。我们吃在嘴里的不仅仅是香味可口的饭菜，而是母亲日思夜盼儿女们归来的那份想念。

饭后，因为孩子还在读高中，只得匆忙赶回县城。母亲已将最上色的腊肉排骨、自己喂养的土鸡蛋、菜园里的大白菜、汁水多的柚子，全部摆放在地上……又塞了满满一后备箱。这些“回赠”给我们的年货，母亲哪会自己吃，而是借办年货为由，将她对全家人的牵挂寄托在其中。

车子缓缓驶离，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寒风中的母亲，独自一人站在台阶上，目送着兄弟俩的车影，那种意境，那份心境，那丝牵挂，早已让我们兄弟俩热泪盈眶……

（慈利县教育局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