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43-0020张家界日报社出版新闻热线:0744-8380702广告热线:0744-8380701






2022年10月31日

黄侃的读书方法

江 舟

黄侃先生是我国著名语言文字学家,1905年留学日本,在东京拜章太炎为师,受小学、经学教育,为章氏门下大弟子,曾任北京大学、中央大学、金陵大学、山西大学教授。作为一代国学大师,他一生勤于读书,但留下的著作却很少,他学生众多,桃李满天下,他的众多学生被国内学术界称为“黄门侍郎”,可见黄侃的影响之大。

黄侃读书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在书上随手圈点。他留下的许多书籍,都不止圈点一遍。据统计,黄侃曾圈点《文选》数十遍,圈点《汉书》《新唐书》等三遍。《清史稿》全书一百册,七百卷,他从头到尾,一卷一卷地详加圈点,绝不跳脱。对于中医中药的书籍,虽然不是黄侃的专业,他也总是正襟危坐地去点读。每次读书前,他总是在书前记下启卷时间,读完后,再记下时间。黄侃读书,读完一本是一本,他把读书时只是随便翻翻、点读数篇辄止的人称作读“杀书头”,他生平最恨人读“杀头书”,说这种随便翻翻的读书人,一生都不会读好书。

黄侃曾说:“书是给人读的,尽管在上面批写,不要把它奉为天神似的。”学生武酉山看过黄侃批读郝懿行的《尔雅义疏》,每篇书页上面批注几乎都写得满满的,黄侃认为郝氏不对的地方,便给他一条“红叉叉”。日本人吉川幸次郎拜访黄侃时,看见他的书桌上放着孙治让的《周礼正义》,是常见的活字铅印本,字体很小,不方便阅读,但黄侃对全书都施以朱笔句读,且在空处画出许多红色的圈和叉,红圈代表同意孙治让的观点,红叉则表示不同意,可见黄侃读书的细致与认真。

有一次,黄侃与学生陆宗达闲聊,黄侃问陆宗达:“一个人什么时候最高兴?”陆宗达不知老师此问何意,就胡乱说一通。黄侃听了摇头不答。最后,陆宗达问老师到底是什么时候,黄侃说:“是一本书圈点到最后一卷,还剩末一篇儿的时候最高兴。”黄侃读书的专注,让学生陆宗达终身铭记于心。

黄侃读书主张精读,他曾说:“通一经一史,文成一体,亦可以为成人矣。”一次,学生武酉山问黄侃一句典故,黄侃说典故出自于《汉书》,说完便背诵出一大段,武酉山惊讶地问:“《汉书》你如何会背得呢?”黄侃说:“《汉书》都不会背,教什么书呢?”黄侃记忆力惊人,《文选》中不论长篇短篇,一写就是满黑板、从不用翻书;《说文》示部众六十三部,黄侃可以按次序写出来;《文心雕龙》每篇文章他都可以背诵。吉川幸次郎对于《经典释文》的《穀梁传》中几处疑问,一直没有弄明白,初到北京,他也问过几位学者,但都没有得到清楚、满意的答复。后他与黄侃见面时,一提出问题,黄侃立刻回答:“这是夹带进了宋人的校语。”当时黄侃并没有翻看任何书籍,就立即能做出判断,让吉川幸次郎钦佩不已。一位叫戴明扬的学生注释《嵇康集》,其中有“交赊相倾”一语,请教多人,不得其解。后来陆宗达让他去请教黄侃,黄侃立即找出证据,说“交赊”是六朝语,意为“远近”。戴明扬被黄侃学术根基所慑服。世人都认为黄侃记忆力绝佳,实际上是黄侃读书勤奋的结果,他每月必用篆文抄写温习十三经一遍。

黄侃的一生,狂放不羁,多有瑕疵。但是黄侃的学问,却给学生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黄侃门下的许多学生都以黄侃为榜样,专精于学术,很多人都成为了学术界的佼佼者。黄侃去世较早,但是他专精的读书态度和高深学术素养,却始终值得读书人学习和景仰。

--> 2022-10-31 1 1 张家界日报 content_62531.html 1 黄侃的读书方法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