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文锋

小河里出现了一种捧鱼的现象

炽夏化作一根根银针刺进万物体内

鱼儿在水里像醉汉一样

摇摇恍恍，偏偏倒倒，无精打采

小河就像一条流动的开水锅，冒白烟

鱼儿呼吸困难，游不动了

光屁股的小孩子，扑进河里，像在脚盆里

把有气无力的鱼儿捧起来

衔在嘴里

在小河里，在光芒的水晶街上

出售着那么多小小的棺椁

树叶子里夹带着鸟羽的气息

不是落叶的季节，也无风自落

把一件件绿色的衣裳糟蹋了，还自带火种

大地都害怕提前收拾这些孩子们

小石头感觉到了另一朵火焰在坠落

就在它处于粉身碎骨的时刻

它们都在诅咒是谁把太阳瓶给打翻了

有一只帽子想在树下找一缕可贵的阴影

不料每一颗牙齿都在燃烧

脚下发出火焰的信号

那么多的树叶子，盖在鸟儿的身上

它们睡着了，永远的

一口深水井里淹死了五条蛇

偷吃过禁果的蛇，不应该来偷吃水

可实在蛇的舌头僵直得张不开了

身体也成了干藤子

他去屋后头清理一下水井的落叶

吓得半死。竹耙也折了

一口井，怎么就变成了泡蛇酒的瓶子

回到家里，他的脚就迈不动了

脚下，头上，眼里，天上，血管里

全是结满鳞片的绳索在纠缠

天空里没有像馒头一样的云

天空透明得没了底，也没了顶

天仙不知住在哪里去了

瑶池的水干了

天空透明得像一根玻璃管子

仿佛初生婴儿的贞操，仿佛一尘不染的爱情

太干净了，只剩下精神，没有了寄托

雨躲进了想象的水池

饥饿了我的眼睛

我站在36层的楼顶，往上爬

试图打开暗下去的那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