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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8月25日

碧桂园隔离点上的那些事儿(报告文学)

——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一位女党支部书记的抗疫经历

编者按 也许作者不是一个作家,她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整理出来的这篇文章,却是一篇地地道道的报告文学。文字朴素,没有华丽的词藻。故事平凡,没有惊天动地的情节。但是,这些文字却像一支支利箭直刺人的心灵,让人生疼生疼。

这是一篇动人的报告文学。本报编辑部特将这篇报告文学刊发出来,让我们记录这段历史,也让我们记住记录这段历史的人。

陈敏

一、鏖战

8月10日,8月11日,是最煎熬的两天。随着8月8日、8月9日A区的连续接人作战,8月10日晚上,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的工作人员、内业组成员盘林峰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发烧37.4度。消息传来,在场所有人全都沉默,大家都明白共同担心的是什么,只是谁也没有说出口。“一定是太累了,48个小时没好好休息了,正常情况都受不了,何况他们穿着防护服,一定是这样,一定要这样!”我在心里反复地念叨着。

8月11日上午,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了盘林峰核酸检测阴性结果,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A区一名护士晕倒在工作岗位上,救护车还没有到,又有1名医生和1名护士晕倒了。这一个个的消息,让我们几个点长觉得哪怕透一口气都很困难。但我们必须得稳住,我们要是稳不住,同志们肯定更仓皇无措。我对卢玖辉看了看,见他虽然神色严峻,目光却坚定,我的心神这才定了下来。卢玖辉迅速地安排抢救,立马请求局里支援人员。当晚,局里第三批13个志愿者到来,紧急往A区内业组注入5个人,事情才得以舒缓。

人的问题才刚解决,8月11日至8月13日整个碧桂园隔离点连续有人确诊,120连续转运人员,同志们明显情绪低落。“这是好事,从隔离点把病例找出来,就阻断了病毒的传播,这不正是我们隔离点存在的意义所在吗?”我总是这么跟人说,但其实心里也很虚,不为别的,就怕同志们有个万一。

那几天,卢玖辉总说,硬是听不得电话声响了,尤其晚上,电话一响,整个人就高度紧张。

我们就这样,熬着熬着,熬过来了。

二、请原谅对你说不

8月12日,新进入A区隔离区的胡长洪打电话说张平同志认为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了,强烈要求投入战斗,里面的几个领导研究后让他休息,张平同志哭着说:“我已经休息一天了,我好了,同志们都在战斗,我怎能休息,我要请战、请战、请战。”盘林峰同志虽然没有哭,但也强烈地要求请战,胡长洪同志跟我说这事时声音是哽咽的,说完他等待我的意见。我查看了身体异常人员的监测记录,医生的建议:“继续观察。”我把这四个字反馈给胡长洪。此后,杜登庆又多次打电话反映张平的要求,同样我也只能把医生的四字建议反馈给他。

8月16日, A区因为战斗损员需要补充新的力量,鉴于这两位同志核酸检测结果一直为阴性,经过卢玖辉同志召开点长会研究,决定将他们从隔离区内搬至2楼单独居住,腾出隔离区房间,由董福民、陈兴泉进入A区隔离区。卢玖辉、张辉文和我去他们俩单独居住的2楼看望他们,张平同志打开房门时,他的表情极为欣喜,他再次向我们表达了请战的决心,最终我们却只能宣布让他们两人单独在2楼留观。当我们说出这个决定时,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流露出的失望。很快,他便关闭了房门,关门的声音很响。

我亲爱的战友,请原谅,对你的请战我们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不。

三、对不起,我倒下了

过后,我向张平同志仔细地询问了里面的情况,8月8日到8月9日,他只休息了1个小时,每天穿防护服4到5次,时间最长的一次连续穿了5个小时。“当时,其实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却不能倒下。”“4天了,我一次厕所也没有上,我知道我的身体出状况了,可是太忙了,我没有时间调理。”“8月11日,我发烧了,温度越来高,我做好了防护,我没觉得自己感染了新冠,我很清楚,我只是没有时间休息。”“我发烧了,他们不让干活了,让我回房间休息,但我觉得我还有力气,我可以干活,同志们都在忙,怎么能让我什么都不干?” “累吗?其实在工作的时候我不知道累,真正感觉到累是不让我干活的那几天。”“我是党员,好不容易需要我了,我却病倒下了,我感觉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同志们。”

听到这里,强忍着不曾哭泣的我,眼泪其实一直在往心里灌,我的同志,我的战友,我们预料到了困难,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困难,我们预想过穿防护服工作对你们的影响,但我们谁都不曾穿过防护服,我们无法预料穿防护服工作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必须有人说对不起,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怎能是你?

四、何必风萧萧

除了第一天在我来之前进去的外,后来每一个进入隔离点工作的人员,我都跟他们一一谈话,然后一批一批地送别,A区的送别地是连着我们生活区的通道,中间隔着20米左右的缓冲区,缓冲区的那头是他们,缓冲区的这头是我们。8月11日晚上,送别杜登庆、胡长洪、覃军、胡智豪,8月12日下午送别胡琛,8月15日晚上送别夏晖翔,8月16日下午送别董福民、陈兴泉。我目送他们走向通道的尽头,走向最前线的战场,我在这头高喊“加油”,高喊“等你们胜利归来”,他们背对着我挥手,高喊“放心,一定胜利归来。”没有人曾回头,值守警戒的一个姑娘说:“我感觉你们送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此处非燕地,何必风萧萧,壮士一去兮,定破楼兰还。

在胜利的那一天,我还在此处相迎。

五、深夜点长会

卢玖辉每天都要主持召开点长会,点长会开到半夜是常事,有两次是半夜硬把人叫起来开的。8月14日晚上11点,A区的安保出现了漏洞,有人强行闯卡口,点长卢玖辉组织人员紧急作出处置。8月15日凌晨2点,他提议紧急召开点长会。我说:“同志们一直都很辛苦,现在这么晚了,能不能明天开?”卢玖辉很坚定地说:“不,马上开。”会上毫不留情地批评了相关责任人,又重新确定了卡口,重新梳理了A区的安保方案,不放过任何一点小瑕疵,会议结束已是凌晨4点。卢玖辉转头对我说:“1200多人交给我们,安保出不得半点纰漏,发现问题必须立马解决,过了这一夜再开这个会,就晚了。”我不由慨叹:几天的历练,同志们在成长,他也在成长,不知不觉他身上已经隐隐具有了阵前指挥大将的风度和气质。

夜半点长会我们还开了一次, 8月20日凌晨,张辉文副点长从永定区防指办回到酒店,带来了解除隔离人员会议精神, 卢玖辉同志又紧急召开了点长会,传达了会议精神,安排了ABC区的隔离人员解除工作。有人嘀咕“解除隔离工作不是已经连续研究两天了吗?这个会明天开不行吗?到这来就没有好好睡过觉。”“里面1200多号人,都在盼着解除隔离,这个工作不能拖,该按时解除隔离的,一刻也不能耽误,1200多人怎么有序出去,我们必须把每个环节都提前谋划好。” 会上,卢玖辉用这几句开场白回答。事实证明,正因为有了前期的未雨绸缪,才有后来的顺畅的隔离解除。

六、隔离点上的“时装秀”

隔离点每天都在上演时装秀,要论模特之时尚,以陈永胜带头的B区内业组为最,因为穿防护服大量出汗,每次下场头发都是馊臭的,陈永胜带着几个同志互相理发,全部剃成了光头,他们穿着篮球服,拍了张照片传出来,真是一群时尚boy。

隔离点外围我也看到了一场别具一格的时装秀,那天是雨夜,早上五点多,雨停了,我例行围着ABC区外巡一番,通往A区的路上,两个高大的小伙宽大的浴袍一甩一甩,还有别的人在这里休闲吗?还是我没有看清楚是穿白大褂的医生?不管是谁,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待我急急地赶上去,浴袍里面豁然是警服,很明显,这是两个缺乏经验的年轻干警,来时没有带外套,夜巡天冷,临时抓着酒店的浴袍应对碧桂园的雨夜秋凉。仔细观察,这样奇葩的时装不少,有披裹着浴巾的;有抱着枕头的;有女干警穿宽大男外套的……他们的款式不同,相同的是,这个雨夜,由他们值守;相同的是,你只要走近他们的警戒线,他们肯定会露出干练的警装,坚挺的身姿。

其实,我自己也是上演过一场时装秀的,9日凌晨被急急叫起来,没来得及去换衣服,然后就一直忙乱,完全忘记了衣服的事儿,晚上我回到房间看到别人发给我的视频,才知道我穿着粉红色的睡衣,见了省领导、市领导、局领导,照片被人做成了视频,我自我安慰:幸好照片的清晰度不高,不容易发现,那天我的睡衣还穿反了。

大家的时装多少都有点狼狈,永定区公安局的石峰、区检察院的朱志勇2人例外,这么忙,又经常睡在警车里,居然还总能把自己收拾的体面严整,石峰同志任何时候都端正地佩戴着党徽。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参观过真正的时装秀,在我心里,还是隔离点里的时装秀最动人心魄。

七、总想着给我开小灶的表兄想要的东西

8月8日,晚上,我在执勤的队伍里看到了我的表兄,永定区公安局的干警周绍勇,我们简短的点头示意,然后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他分在了C区值守,C区离我们外围工作人员的生活区比较远,我们很少遇到。8月10日,表兄电话叫我:“我这里有水果,你赶快来拿。”我说:“我是这管后勤的,你那儿的水果都是从我这分发的。”然后我问他需要什么?他也没客气,他说:“我别的不要,就要红牛。”我是个从不喝饮料的人,当时我并不太知道他需要红牛的意义。

8月18日早上,做核酸检测的我们相遇了,表兄兴致勃勃地说:“食堂里的人跟他做了卤菜,有猪脸皮、鸡翅,你等会到我那取。”已经吃腻了盒饭的我中午来到了他的房间取菜,房间里放的最多的就是红牛,“你怎么这么喜欢喝红牛呀?”表兄说:“你不知道啊,熬夜太扎实了,现在熬不起了,C区阳台离地面近,阳台又都是开敞的,怕出事呀,不熬又不行啊。”我急急地走出了他的房间,因为我的鼻头已酸,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红,要知道,我这位表兄已经55岁了。那一晚,我喝了平生第一罐红牛,果然,很提神。

八、生意兴隆却老亏损的便民服务中心

“我们隔离病毒,我们不隔离感情。”卢玖辉点长一声令下,黎虎、吴义兰迅速搭档组建了碧桂园隔离点便民服务中心,第一单接单4000多元,到第三单接单直接上升到8000多元了,生意一单比一单兴隆,先后有488人光顾生意,每接一单,就要连夜组织外围人员分区分楼分装、一一标记。一开始,大家没经验,直接将房号标注在塑料袋上,隔离内业组的工作人员穿着隔离服、戴着护目镜,塑料袋又是透明的,根本就看不清楚标记,直接送错了298元的物资。两人那个愁啊,急匆匆给我汇报,我说:“没事,我兜底了,把我们的物资补充给他们。”他们的工作更有底气了,第二单他们改进了工作方法,将房间号用大号字打印在纸上再用胶带纸贴上塑料袋,谁知超市又少配了牙膏,吴义兰眼巴巴地对我看着,我说:“把我们的牙膏补给他们吧。”可怜巴巴的眼神顿时雀跃着异样的光芒,我们的便民中心就这样忙碌着、亏损着。

隔天,他们跟我说,B区924号房在报了自己的单后,另外单独转了160元,要自费给工作人员购买40瓶八宝粥。此后,哪个区谁又转了多少元钱要买水果给医务和后勤,哪个又说了特别感人的感谢话……这样的消息越来越多,便民服务中心忙开了花,也乐开了花。

幸好,我们只亏损钱,我们不亏损爱。

九、猝不及防的难过

8月16日早晨,永定区检察院朱志勇换下了他平常穿的检察制服,拎着两个包往酒店外急冲,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作声。张辉文点长忙告诉我,朱志勇的父亲过世了,家中现在只有一个母亲,必须赶回去。我这才了解到原来这段时间朱志勇的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可是他被派驻在这里没办法回去,他也从来没有对我们任何人说过家里的困难,而我们也总是要求的是安保一刻也不能松懈,从来没有过问过他家里的事情。

就在8月15日上午,卢玖辉点长让我和张辉文同志约谈永定区检察院朱志勇和杨三民,期间我和张辉文同志一起严肃地批评了他们,我甚至说他们免责思维方式和互不买账的斤斤计较是典型的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强调我们现在是坐在同一艘船上,任何一个地方出现缺口都是会让船沉没,所以只能互补缺口,决不允许相互拆台。朱志勇同志全盘接受,并表示立马整改。他是这么表态的,也是这么做的。

当天上午,我督查三个区的安保,看到朱志勇记载详尽的台账,我不后悔曾经说过话,但就是心里突然特别的难过,我也不知道自己难过什么,就像平静的湖里投入一颗石子后会一圈圈的涟漪漾满整个湖面,猝不及防,难受的情绪弥漫了我的身心。实际上就在我下楼遇到朱志勇前,我才刚和母亲视频电话,母亲反反复复地叮咛:“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吃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因为我兄弟媳妇是医护人员,自从疫情发生,也一直没有回家,母亲最后一句话总是那句“你们两个都一定要平安归来”。

永定区检察院已经调整更换了人员,我以为朱志勇同志不会再归队了。8月21日早上,我遇到了拎着提包归队的朱志勇同志,我们简单地交流了一会,因为疫情,他最终没有赶到慈利送别父亲,他在民政局工作的妻子也在抗疫一线,他们只能在外围电话组织人操办了丧事,最终是他70多岁的母亲独自送走了他的父亲,朱志勇同志感慨:“这个疫情,让人没有办法。”

世上安得两全法,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能辜负的,只能是家人。

十、今夜,把无眠留给你

8月15日夜,市土地储备中心主任王章波,带着局里的第四批人马驰援隔离点,当时已经坚守了9天。疲惫不堪的我们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我们迅速介绍了当前点上的情况,在当晚的点长会上宣布,由王章波同志担任隔离点的副总点长同时兼任A区的分点长。会后我笑盈盈地说:“章波同志,终于转给你了,A区消防队队长这个职务转给你了,今晚我们要好好睡觉,把无眠留给你。”第二天早上几个点长碰面,卢玖辉、张辉文和我都说昨天晚上睡得不错,只有王章波同志说他通宵未睡,从他早上对A区情况的熟识度,可想而知这一夜他做了多少功课。王章波同志真是位福将呀,他来的第二天,张家界开始了零增长,胜利指日可待,大家连续睡了几个好觉,至于王章波同志有没有睡好,我倒真不知道。

十一、“我要火线入党”

我听闻第一批进入隔离区的队员,规划研究院的雷力、符涛同志在隔离区写了入党申请书,要求火线入党。他们都是我熟识的规划设计师,说实话,在局里,设计师共产党员的占比并不高,我一一给他们打了电话询问情况。“我感触太深了,也在战火中得到了成长,所有的重活、累活党员同志们都抢着做,我要向他们看齐、向他们学习,于是我写了入党申请书。”“凭什么最难的事是党员的,凭什么最苦的活是党员的,凭什么最危险的事属于党员,我要火线入党。”以上是这两个同志对我说的话。很高兴,经过战火的洗礼,他们已然蜕变,却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小伙儿,敢情你是为了跟共产党员争活干才要入党的。”“不是……”面对小伙子们急切地想表达出忠心,电话这头我已笑容满溢。

十二、无所畏惧的公安干警也还是有怕的东西

C区隔离区是一个退台建筑,背面斜坡上有一座挡土墙,最高处约三米高,五十厘米宽,站在挡土墙上,几乎可以平视整栋房屋,所以你常能看到挡土墙上徘徊的干警,大约是因为挡土墙宽度不够,不好错身,那身影总是形只影单。我在点长会上赞赏了他们的做法,但每每总有点担心他们会摔下来。

C区出了4个确诊,监控室就在确诊病例2楼下面,那群干警天天走来走去,无所畏惧。

老天爷给了这群勇敢的人额外的考验,大约是因为C区面水背山,又较为偏僻,蛇多,8月18日晚上,一个值班的民警在群里发他在值班的路上发现几条蛇,在群里呼唤大家赶快给C区送手电筒,C区的安保负责人石峰立马组织民警先进监控室。事后,我发现C区经常开车夜巡,我心想你们还是有怕的东西嘛。

十三、四个“五心级”的妙人儿

我心目中A区隔离区负责人杜登庆、B区分点长符卫华、B区隔离区的负责人陈永胜和医疗物资保障组组长田学文,是四个让人省心、安心、放心、静心、称心的“五心级”的妙人。

杜登庆同志是局里第三批驰援者中的一员,他临危受命,负责A区隔离区工作,杜登庆的表态干脆利落:“第一服从安排、第二坚决完成任务。”进入隔离区的头两天,不停给我打来电话,两天之后就很少有电话了。我知道,A区隔离区内已经理顺了,至于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做了多少,他没有说,可是我知道难度不会小。“姜还是老的辣啊。”隔离区里雷力由衷地赞叹。

符卫华同志原来在工作中我对他是有一些看法的,他当时是负责牵头农村乱占耕地整治摸排工作的科长,可是整个工作下来,他没出什么力,全部由整治办的几个同志承担了,可是这次抗疫,令我改变了对他的印象,他把B区的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B区隔离点很多隔离人员需要外出就医,当时发热病人的就医渠道并不通畅,他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 B区有个老人不会用遥控器开电视,他花了两三个小时不厌其烦地教。

我们在群里公布了分点长的号码,他的电话24小时不断,婴儿吃奶粉要找他,医护人员有事要找他,工作人员有困难要找他,隔离人员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事了也要找他,简直就是一个超级贴身暖心“大保姆”。如果只是当保姆,那倒也简单,可B区每天还有多少事等着他安排,等着他去做。他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困难,只是听李锦说,一个深夜,符卫华同志回到房里连脚都拖不起了,洗都没洗趴在床上就睡着了,偏偏还有人给他打电话,他拿着电话边听边睡着了。李锦同志把这个珍贵的画面拍了下来,画面中的符卫华即使睡着了,也是一脸疲态。

田学文负责医疗物资的领取采购和分发,前期抗疫医疗物资紧张的时候,他四处求爹爹告奶奶,到处抢物资,保证了我们整个隔离点抗疫物资的正常运转。后来,我们调整了李锦同志的工作,把李锦那一摊子垃圾转运、化粪池检测、消杀全部又放在了他的身上,他都干得井井有条,我们几个点长对他的工作都非常的满意。可这个同志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毛病,喜欢把你们市里的、我们区里的这种话放在口头上。有一天,我把他怼了一顿,“什么市里、区里,你们、我们,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一天到晚就把市里、区里挂在嘴上,不说你一顿你不快活。”这个同志从此倒是再没说过类似的话。

陈永胜同志更妙,作为B区内业组的组长,B区内业打理得那么好,可想而知他做了多少工作,可他没有给我们打过一个电话,没有说过一个难,我还是从B区隔离人员群里那一封又一封的感谢信里才能寻得蛛丝马迹,他几乎是所有隔离人员最贴心的人,陌生人之间要得到贴心二字评价他得付出多少?

俗话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喝”,“五心级”的工作人员最得领导爱又最得不到领导爱,很抱歉,隔离点也不例外。

十四、感谢那些给我们撑腰的人

医疗废物垃圾总是拖运不及时是我们最头痛的事,碧桂园隔离点人多,医疗垃圾暂存点小,每天都堆满,有的还要放在地上,我们每天都在反映,可就是解决不了。为了这个事情,李培其副市长先后到我们点上来了三次。后来,区生态环境局派驻了一个干部,终于为我们解了这个围。

隔离点进人的头两天,三餐保障成问题,因为我们是离城区最远的点,配送时间长,拖到我们点上就已经迟了,更让人愤慨的是餐饭不分装,大袋大袋的装着送到点上,我们工作人员要把它一份一份的分装才能开始配送,三餐没有保障,隔离人员反响特别大,工作人员就更是吃了上顿等不到下顿。所有管后勤的心里都着急呀,我们一遍遍地跟市场管理监督局相关负责人沟通,可是改善并不大, 8月10日早上,送来的早餐又是要我们分装的,我当场就发飙,把送餐的骂了一顿,可再愤慨还得赶快组织人员尽快分餐、送餐。

一阵忙乱结束,市纪委干部黄章宪来督察,问我们有什么困难,点长卢玖辉还没有开始说话,我忍不住抢过话头:“1000多人的餐饭,放在隔离点分餐,增加了感染风险,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也没法保证准时将餐饭送到隔离人员手里,这么明白白的道理不懂吗?就这么个问题怎么就解决不了了,给我们这些战斗在最前线的人一点方便就那么难吗?”黄章宪拍走了我手机里面的照片,第二天,所有的餐点全部按一人一份分装到位准时送来,所有的外围工作人员全都松了口气。

感谢那些为我们撑腰的人,对于负重前行的我们,正是因为有了你们在某个节点的那一把支撑,让我们能缓过那口气,挺起胸膛,继续前行。

一直在给我们支撑的,是市区两级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的同志们,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党组书记王章钊说:“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什么给什么,坚决打赢这场攻坚战。” 章钊书记没有来隔离点看我们,因为身体原因,他没有打疫苗。出门的时候,我们就说过:“别来,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抗疫最大的支持。”局长赵旭、副局长曹永国,总规划师杜锋多次到点上看望我们,局里杨东民明、田杰、张耀文、殷前望组成了后勤保障组,面对我们的采购单子,田杰同志到处找,没有一件东西是没有给我们买到的;面对我们深更半夜要送东西的要求,杨东民明同志从无半句怨言;物资一车一车的往我们隔离点送着,人也是一批一批的往隔离点送着、驰援着。有这么强大的支撑、这么强大的后方,何愁抗疫不胜?

对你们,不说感谢,因为,一家人不言谢,更因为,无以为谢。

十五、讲述

朱志勇的事情让我认识到自己的狭隘,我需要更深地了解每一个同志,我发起了一个活动——“讲述”,讲述你此时的心情,讲述发生在身边的故事。

“书记,你别担心我,我很好,刚开始那几天确实太辛苦,两天我瘦了六斤,他们有的瘦得比我还要多,但是现在好了,补充了那么多人进来,你们又不停地给我们送好吃的,我都怀疑会不会胖回去”。

“他们都剃了光头,因为汗湿的头发太臭了,我没剃光头,你知道的,我十月份要结婚,我怕长不回去,那就太丑了”。

——这是B区隔离区内王晓辉电话那头云淡风轻的讲述,他全程都是笑嘻嘻的,听得出来,能参与这场“战役”,他很开心。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穿防护服会让人窒息了,其实不是防护服让人窒息,防护服只会让人脱水,让人窒息的是口罩,因为口罩很紧,是通过一排小小的透气孔换气的,出汗太多,口罩全湿了之后,水或者水汽会堵塞通气孔,所以人会窒息。”

——这是张平同志转述的A区隔离区极具科学探索精神的工作人员的表述,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医护人员给我们培训了一会怎么穿防护服,就说人要到了,叫我们马上下去接。我走下去,站在那里维护秩序。后来,突然,有个医生说我的护目镜没戴好,松了,叫我不要用手碰任何东西,我就一直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医生叫一个护士帮我把护目镜戴上去。后来我发烧了,我就想会不会是因为护目镜没有戴好,我会不会被感染了。医生叫我休息,我要是被感染了可就惨了,里面的工作人员就全被我害了,我不敢出房门,一步也不敢。”

“我在大学本来是入党积极分子,后来来了单位工作,积极分子资料没有转来,没有转就算了,我入党的决心好像没有那么坚定,现在,我坚定了。”

——这是盘林峰给我讲述的他第一次穿防护服的经历。

综合办公室的赵群这样表述:“我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没有苟且营营,没有相互猜忌,人与人之间是有温度的,大家相互关心,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在这里,就算干死了也觉得值得。”

……

十六,要写你们,我无能为力

隔离点的医护人员,我该怎么写你们呢?

怎么写休克之后又走入战场的你们?

怎么写在物资采购单上有尿不湿的你们?

怎么描写穿着防护服连续奋战过2天2夜的你们?

怎么描写与时间赛跑,与病毒较量的你们?

怎么描写自己吊着水拔开针头又直面战场的你们?

……

如果说只是因为我自己的词汇有限,我还可以去百度查词典,但即使我翻遍所有的词典,也无法表达对你们的赞美,我该怎么办?

要写你们?我无能为力!

经过16天的鏖战,8月22日上午,60人解除隔离,当第一个人终于从我们隔离区走出时,堪比聚光灯下的明星,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拿起了手机对着她拍照,她深深地对我们鞠躬,并且非要表达她的感谢才肯上车。一份份感谢信传来,感恩,俨然是当天所有隔离人员的主题。

明天又将有225个人离开,后天将有459人离开,胜利的号角已经吹响……

无比激动,我们是这场战役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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