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继丽

从澧水南到澧水北

从城市到乡村

所有屋檐所有大街小巷

所有的黎明和黄昏

至暗时刻不幸降临

都是你在大地上日夜兼程的背影

你是骑着白马驰骋抗疫疆场的天使

你是全副武装视死如归的钢铁战士

你在人后看不见的地方消融自己所有的痛

像用风隐藏一个秋季受伤的树叶

我不知道你的姓名

也看不见你的面容

我唤你们叫白云、微风、月亮、小灯

叫小河、野菊、太阳花

叫二妹、小美、知更鸟

叫一切满含爱的词语

叫一切美好的中药的名字

蝙蝠在流浪

黄昏唱着忧郁的歌

悲伤使我一次又一次流泪

我不知道为什么

黎明使我想起你

夜半后走在回家的路上

每一条小巷也让我想起你

仿佛只有看见你

我才能看见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83岁老母亲

只有看见你

我才会相信

无数个家庭的小别终奔向团圆

念你，像云追了九万里，不理朝夕

想你，像星光坠入眼眸，一眼万里

听见杜鹃鸟的鸣啼

一只，两只，三只……无数只

它们像来自各地的人们为我们摇臂呼喊

恍如自唐朝穿越而来的天门山远钟

飞过崇文塔

激荡在城市的上空

当雾霾散去的时候

当这些隔离的日子成为伤痛的记忆

当我们重见笑容

每个人都自由地呼吸最干净的空气

张家界的历史一定要用高擎的雕塑

留住她们手握钢枪的影子

我们的耳朵也一定要留住

无数只杜鹃鸟曾为我们啼血呐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