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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6月01日

三代人守出一座“金山银山”

——“张家界美景和全球重大议题同框”系列报道之三

本报记者 唐晴

在距市城区约22公里的西南部,是永定区石长溪国有林场。小满时节,莽莽群山之间,放眼望去,这里山林葱翠,林海茫茫。

石长溪林场与天门山国家森林公园遥遥相对,是一个风景绝美的好地方。

在石长溪林场,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居住在深山密林,风餐露宿,守护这一片方圆2.6万亩的森林,守出一个“生物王国”,守出一座“金山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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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50年代,建场初期的石长溪林场,来自四面八方的青年到此扎根荒山,开山造林。林场主要种植松树、杉树等用材林,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打穴、抚苗、育林。

作为第一代造林人,今年84岁的张茂发回忆,那个年代,山里艰苦荒凉,到处都是荒山杂草,所有工作都是“靠力气”完成,为了把树苗运上山,大家每天天没亮就得起床,肩挑背扛,把树苗运上山。

“巡山时被树枝戳伤、不小心踩到村民私放的捕兽夹、撞见手臂粗的蛇……有一次晚上住在茅棚,一只野猪闯进屋里,我屏住气,一动不动……下雪天,为了病虫害防治,当时没有鞋穿,脚趾冻得像红萝卜,大家赤脚开山挖虫子。”说起当年恶劣的环境和种树的艰难,张茂发老人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虽然早已退休,但张茂发一直住在场部,依然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山林。

春去秋来,艰苦、枯燥的生活并没有击垮他们的斗志,他们一锄一锹地让满目荒山渐渐披上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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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长溪林场地形呈不规则长条带状,最长的片区有35千米,最窄处不到百米,面广、点散、路远。这样的山路,今年58岁的田开发每天来回要走二三十公里,这一走就是30年,双脚时常磨出血泡,饿了就干啃个馒头,累了躺在枯树叶上歇口气,周而复始,岁岁年年。

“春夏抚育幼苗、秋冬清理防火线、全年不变的巡山,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职责。”田开发告诉记者,2005年一次巡山检查间伐树木时,一棵刚被间伐的大树突然倾倒,重重砸在他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缝了二十几针。2018年脑部二度淤血 ,田开发到长沙动手术,从此落下了经常头疼的病根。

田开发的妻子罗振浓也在林场工作,退休后被林场又返聘,回来继续做护林员,与丈夫相依相守……

像这样的夫妻档,在林场不胜枚举。很多林场职工因树相识,在共同劳动中萌芽爱情,在时代洪流中守住青山,让这片苍绿永续长存。这个背后,是一代代林场人以山为媒,以场为家,扎根大山的坚守和奉献。

林场副场长汤发周是一名林业工程师,妻子在林场负责财务。33年前,他们来到这片大山里,夫妻俩就再也没有离开这片土地。作为技术人员,多年来,汤发周翻山越岭、披荆斩棘,走遍了林场的每寸林地,绘制山林分布图,清晰地标注树种分布、所属来历。“有了地图,我们工作就有的放矢,抓住重点区域、重点时段,进行重点巡查,确保林区安全。”

当初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记者问他们。“山里蛮好的,山清水秀,与世隔绝,平常的娱乐活动就是在山里散散步。当了一辈子护林人,我是发自内心地热爱这片山、这片林。”汤发周说道。“如果我们不留在这里,谁来守这片林场?”田开发朴实的语言道出了他对护林的坚守和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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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第一代护林人,场长王国庆从小在林场长大,16岁时就上山成了一名护林人。如今,虽已年过半百,他仍然默默坚守在林区,每天都汗流浃背地在山林间巡山育林,守护林区的一草一木。

王国庆至今都记得他栽下的第一片林子,第一棵小树苗。如今,最粗的树木,他一人已经合抱不过来。青山绿了,王国庆的头发白了。

“森林资源三分靠造七分靠管。” 王国庆说,“防火是睡觉都不能忘的事。一年到头,防火压力都很重。我父亲那一辈人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林业,献给了林场,我的一生就是要护好林、看好林。”

在他们不忘初心的精神鼓舞带动下,更多的年轻人也选择来到大山。“85后”“林三代”护林员覃志龙 ,大学毕业来林场工作,是职工中最年轻的一个。

长期在山里生活的覃志龙不善言辞,问及从事护林人以来的感想,他只说了一句:“大山就是我家,这个家我不得离开。”对于从事这份工作,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唯一觉得亏欠的是家人,逢年过节,未能真正跟家人团圆过一次。说到这时,他掏出手机,看着母子俩的照片,眼里泛起了点点泪光。

责任在肩,他只能把对亲人的牵挂藏在心间。他的成长,也让王国庆看到了希望。“他们有不怕吃苦的奋斗精神, 兢兢业业地守护着这一片绿色,他们就是这片山林的守护者。”王国庆说。

让王国庆和同事们自豪的是,因为这群人的默默坚守,40年来石长溪林场没发生过森林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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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变绿了,青丝变成了白发,不变的是一代又一代人对这片青山的一腔热忱。

久久为功,见证石长溪蝶变。七十多年来,从一棵棵小树苗,到2.6万亩林海,如今的石长溪林场森林覆盖率高达90%,成为永定区杉木林资源最丰富的林场。

近年来,林场通过体制改革与产业转型,积极走上绿色发展、生态旅游发展之路,在保护森林生态的前提下,发展森林旅游,打造张家界(堡子界)康养基地项目,实现“不砍树也致富”,绿水青山正在变成金山银山。

这里不仅有乡村田园风光和林海景观,还有天门山后山最佳观景台,目前,林间已建成了长达十公里的康养步道,成为不少摄影师争先抢夺的最佳拍摄点……石长溪林场更有名了,节假日,大批游客慕名而来。未来,这里将会是一个集森林康养、生态旅游、休闲度假、体育运动、科普教育为一体的旅游胜地。

哪有什么岁月宁静,只是有人负重前行。“如今,我们不光要守好这片绿水青山,还要经营好,把金山银山世世代代传下去。”王国庆坚定地说。

他们是平凡的,十几年如一日,植绿护林一辈子;他们是伟大的,胸怀匠心默默守护着林场,代代相传,用实际行动为子孙后代留下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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