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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12日

何处惹尘埃

偈语是佛经中的唱颂词,多为禅师在修行实践中得到的体悟之语。因此,一语成偈,可以说是修为中的花朵与果实。

最出名的偈语当数禅宗六祖慧能大师的那首《何处惹尘埃》了,出自《六祖坛经》,倡导人间佛教,主张和谐相处,深得民间相应。这是不灭的原因。

六祖慧能本是岭南荒蛮之地的一位樵夫,终日打柴为生。有一天,他在街市上卖柴的时候,偶尔听到一位居士诵持《金刚经》。当听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一字不识的他,居然豁然开悟。于是,他求教这位居士,并在指点下,北上湖北黄梅去求法,五祖弘忍大师就住在黄梅双峰山的东山寺。慧能爬山涉水来后,整日舂米挑水打杂,做了一位普通僧人。可他做得很高兴,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并且一干多年,并没有认为低僧一等。

后来,禅宗五祖弘忍大师想把大法衣钵传给弟子,并要求弟子各做一首偈子,有点像现在的公务员公开选拔。悟道者可以得其衣钵,成为第六代祖师。这是个极具诱惑的职位,可佛家不许跑官买官,再说也没那个经济实力,只有凭硬本事。

神秀禅师是弟子中的出众者,论文凭应该相当于现在的研究生,大家都推荐他先来。神秀禅师也不谦让,于是写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写毕,众僧击掌叫好,点赞的很多,弘忍禅师说:写得不错,但还没有真正悟道。

自然,达摩祖师的木棉袈裟和金钵是不能传给他的。

夜半还在舂米房工作的慧能找人代笔在墙上写了一首偈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早,弘忍禅师见了,点赞说:诸法空性,悟入禅理。于是,把衣钵传给了一字不识的慧能。后来,慧能成为禅宗的第六代祖师。

慧能得其衣钵后,遁隐山林多年。再后来,因为机缘成熟,便开始行走化缘,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一日,途经法性寺,看到两位僧人为经幡飘动争得面红耳赤,问其原因,一个说:如果没有风,幡怎么动呢?所以说是风在动。另一个说:没有幡动,又怎能知道风在动呢?所以说是幡在动。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慧能听了,对他们说:二位别争了,我说一个。于是说道,其实不是风在动,也不是幡在动,而是二位的心在动。

二人听了,面面相觑,都认为禅师说得在理。其实,禅师对于外界的观点,完全是返求自心,而不是停留物象的表面,一切妄念只是心中之物。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面对万丈红尘,当名利来到你的面前,当你身处逆境的时候,能否做到宠辱不惊,心静不动,其实很难。

回到慧能禅师《何处惹尘埃》的偈语上来。神秀禅师的那首偈子其实很不错,只是有些造作,像现在流行的作秀。而慧能禅师的偈子回到了佛法的本源:世间的一切本来无所失,又何来所得呢?正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切的一切都在有无之间,把无看得无上,才是佛家的真谛。无,就是禅。公正无私,无私奉献,无私无畏,可以说妙入禅理。只有把自己摆在无的位置上,达到无私忘我的境界,才有可能做到为人处事公平公正。所谓大道人心,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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