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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8月17日

琴中雅趣

江舟

《警世通言》中有一则家喻户晓的故事《俞伯牙摔琴谢知音》,其中说到钟子期对琴的知识,对琴理的通晓。钟子期是个山野樵夫,居然会听琴,使弹琴的晋国上大夫俞伯牙大为惊讶,就故意考问他:“你既来听琴,必知琴之出处。此琴何人所造,抚它有甚好处?”钟子期答曰:“此琴乃伏羲氏所琢,见五星之精,飞坠梧桐,凤凰来仪。凤乃百鸟之王,非竹实不食,非梧桐不栖……。“钟子期一番对琴的见解让俞伯牙大为惊讶,两人互引为知音。

后因钟子期故去,伯牙痛失知音,便将这具瑶琴摔碎在钟子期的祭台上。至于这瑶琴是否经过伏羲、尧、舜之手,自然是无从考证,但是古人对琴理的见解,却真实地道出了古代文人对琴的独特感情。

琴的不平凡来历,使它有别于一般的乐器而成为雅乐。对此,历代的文人都不嫌烦琐,津津乐道。晋代嵇康的《琴赋》,一开头就对制琴之木料梧桐着尽铺陈渲染之能事:“惟椅梧之所生兮;托峻岳之崇冈。披重壤以诞载兮,参辰极而高骧。含天地之醇和兮,吸日月之休光。郁纷纭以独茂兮,飞英蕤于昊苍。夕纳景于虞渊兮,旦晞干于九阳。”梧桐根植险峻之山,泉水环绕,环境幽僻深邃。四周布满宝玉,与之为邻的皆为脱俗之物。这哪里是在咏制琴之梧桐,分明是对一种高尚、风雅、清纯、怡静、潇洒、淡泊的人格的歌颂和向往。制琴之器尚如此集美于一身,琴声自然和美,抚琴人也自然不同流俗。

钟“琴”的士人,从爱“乐”到爱琴,以琴明志。

东汉的著名文人蔡邕,在南方时看到吴人把梧桐当柴烧,就讨下这块已燃着的木头,将它裁制成琴,音美而纯。因木头自火中抢出,虽经裁制,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此琴为“焦尾琴”,这把琴,成为蔡邕最心爱之物。

陶渊明是晋之名士,因“不愿为五斗米折腰”,隐居村野。他自称不懂音律,却仍备有一张无弦之琴,不时抚弄一番,别人不理解以为怪,陶渊明却怡然自得,他说:“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可见他意在琴外。

唐代李勉,不喜民间音乐,以为俗气,常弹古琴。他不仅自创琴谱,还自制古琴,取桐木为材,造了两架古琴,取名“响泉”和“韵磬”,教两位歌女弹习。有一回,他外出时拣来一块古铁,也把它留下来作为乐器。每当雅兴发时,他便带琴和古铁以及一只家养的山猿月夜登高,击铁鼓琴,猿啸而和之,其趣自得。

历代不乏名琴,见诸野史杂说、文人书稿者不少。有名的如伏羲的“龙吟”,黄帝的“清角”,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白居易的“玉磬”等等,几乎每张琴都有一段有趣的传说。

文人寄情于琴,方代代相传,演绎出许许多多关于琴的故事,使琴具有高贵的属性;而琴的不俗“出身”,又增添了后世文人制琴赏琴的雅趣。从这个意义上讲,“琴趣”与情趣,确是颇为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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