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何绍群 图/本报记者 邵颖 何绍群

2018年，务工支出215万，集体收入113万；2019年，务工支出142万，集体收入125万。这是桑植县芙蓉桥白族乡合群村2018年、2019年两年收支的主要数据。务工支出支给了谁？支给了本村村民，无论男女，不论强弱，只要能下地，能干活，干一天就有八十到一百元。一年下来，少的收入八九千，多的能到一万五六，村民个个欢天喜地。一百多万的村集体收入，在张家界算不算头一份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凤毛麟角了。让人眼热呀！

眼热之余，或许你会问，合群村这是捡着金元宝了，这么大方，这么阔气？记者也正有此问，借着脱贫攻坚集中采访的机会，一探究竟。

1.种田也是可以赚钱的

合群村有700亩水田，土肥水利，自然条件不错。尤其是前些年整渠修坝解决了灌溉问题，这700亩水田都变成了旱涝保收的好田好土，邻村好些人羡慕得很呢。好田好土能不能有好产出，得看经营这田土的人的本事，正如一把好枪得遇上个好猎手，才能充物尽其用。

合群村从来不缺种田的好把式。只是种田太累，效益太低，村里的种田能手，各行好把式，犁田好的，插秧快的，都外出捞钱去了。

“打一天工可以吃一个星期。”

“种田太累、太麻烦，还不赚钱！”

“打工几撇脱，挣钱也多。”

这就是合群村要面对的问题：田地整好了，劳动力跑了；灌溉解决了，田地荒芜了。

村党支部连续开了几次会都没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好些种田的老把式还郑重其事地忠告道，种田没“钱”途，乘早另想招。

谁都不愿接手这旱涝保收的好田好土，怎么办？

村党支部书记钟白玉想，不能辜负了各级领导的关心和支持，不能浪费了花一千多万修成的河坝、水渠，不能看着700亩肥田沃土长野草。她不相信种田赚不了钱。虽为女儿身，也能逞豪情。她跟支部成员说，村民不干支部干。先流转80亩田，种什么，怎么种，集体研究决定。支部成员各管一项，分工负责。秋收以后结算，我就不信种田赚不了钱！

流转80亩田种优质稻。2017年，合群村党支部开始进行小规模试验，只想弄明白“种田到底能不能赚钱”。春播及时，夏耘勤勉，秋收仔细。到年底，全部稻米售出，劳务成本结清，80亩田净赚8万元！

小规模试验成功了，钟白玉和党支部的担心抛下了，群众的疑虑解除了。2018年，合群村把700亩水田全部种上优质稻，村里提供统一的技术标准，各产业队按照规程组织生产。村里按照统一的价格回收全部稻谷再加工出售，合群村的稻米供不应求，最高卖到80元/公斤。

钟白玉说，合群是不生产低价米的。合群＂七眼泉＂生态香米从播种育秧到栽插、田间管理，从收割到加工包装，全程监控，绿色生产绝不含糊。2019年，合群村优质稻种植面积扩大到1002亩，邻近的兴旺、银星、高阳等村也被带动起来。

2.一条腿是跑不起来的

人们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的时候，村支书钟白玉已经在思谋合群村的长远发展问题。她清楚地知道，农业靠天吃饭，老天爷打个盹，种田人即便不赔个精光也得掉层皮。合群村靠这几百亩优质稻脱贫尚且不稳当，哪敢奢望致富奔小康？

在支部会上，钟白玉讲了自己的想法。大家意见出奇地一致，都认为得两条腿走路。支部会开成了诸葛亮会，各路好手各抒己见，七嘴八舌各陈利弊。诸葛亮会商议的结果是，充分利用合群的山地资源，山上搞种植，林下搞养殖；长短结合，以短养长。

合群村民分散居住在官地坪——瑞塔铺公路南北两侧的扬旗山、狮子山上，大山之上有小山，山山相连沟难填，“坡上喊话坡下听，走路走到腿抽筋”。但是，有一弊必有一利，二山之上多山地，非常适合种果树。坚定选择了“靠两条腿跑进小康”的合群人，很快选定山上种植黄桃和丑柑、山下养殖山羊和土鸡的路子。

没有路不要紧，村里这两年种优质稻的积蓄加上后盾单位的大力支持，10公里通组道路、18.2公里产业路很快拉通、硬化、成网；缺水问题一体解决，在杨旗山、狮子山修蓄水池10多个，滴灌、喷灌设施铺到地头。2018年，合群村男女老幼全体出动，砍荒开地种下1200亩黄桃。

3.支部建在产业上

产业路子要人想，产业发展靠人管。钟白玉的脑瓜里常常思想着如何保持住这好的势头，莫让群众刚尝到点甜头就挨一记闷棍。“岩壁总有想穿的时候”。村党支部主导产业发展，把39名党员按照老中青结合的办法分成四个小组，由他们分别负责四个产业的生产组织和技术指导。支部建在产业上，村党支部不仅定产业发展的方向，还和合作社一起负责产销对接、市场开拓等具体工作。39名党员分成四个小组，分别负责优质稻、黄桃、丑柑、养殖四个产业的生产组织和技术指导。党小组不再是只抓学习、开会的务虚组，变成了开会学技术、下地干实事的务实组。

产业发展要能人，得把村里在外务工的能人请回来。说实话，说服刘岩生、钟家贵、蒋岳武等老党员放弃每月收入数千、上万的生意回到村里当产业队长真不易，可钟白玉凭着她“穿岩壁”的功夫做到了。刘岩生、钟家贵、蒋岳武、钟锦凡、王美云等一批能人回到村里当起产业队长。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也有回到村里的，谷利当了负责抓优质稻生产的第二党小组组长，刘德军成了村里的机械手。会技术的做技术指导，能管理的当产业队长，真个是“人尽其才，各展其能”。这两年，合群村常年有一百六七十人在产业基地就业。

2015年底的时候，合群村有建档立卡贫困人口57户161人。这些贫困人口无资金、缺门路、缺技术，脱贫难度相当大。产业发展让这部分人脱贫有望，钟白玉和村党支部决定通过“党支部十基地十合作社十贫困户”的模式，组织包括贫困人口在内的有劳动能力的村民就地就近在产业基地就业，确保村民流转土地有租金、投资入股有分红、务工有收入。如此一来，数十人一起上工的热闹场面重新出现在合群村。2018年，合群村扶贫工厂加工生产＂七眼泉＂生态香米近10万公斤，销售收入300多万元，村民务工收入215万元，提前一年实现户脱贫、村出列。

策划：经济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