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胜

我开玩笑问过许多写诗的人 ，中华第一首古诗是哪首？竟然大都不知。但也有答《诗经》的“桃夭”。

在清代诗人沈德潜编注的《古诗源》中，《击壤歌》被认定为“中华第一首诗歌”。全书上溯先秦，下迄隋代，共十四卷，录诗七百余首。作为一名诗歌爱好者或者一个普通人，追根溯源，找到诗的源头，进而虔诚地弯腰掬一捧清泉，那种甘冽一定会滋润我们的心田，营养我们的灵魂。

中华是一个诗的国度，诗歌被尊为文化之母，诗歌的根深叶茂庇荫着五千年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

那么，《击壤歌》是怎样的一首诗？辑录在此：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凿井而饮，

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这首23个字三句话的歌谣，大约流传于距今4000多年前的原始社会时期。传说在尧帝时代，天下太平，百姓无忧，大家过着安定舒适的生活。一天，一位耄耋老人，一边做着“击壤”的游戏，一边唱出了这首歌谣。这首歌谣翻译成现代汉语，大意这样：

太阳出来就去耕田种地，

太阳落山就回家去休息。

凿一眼井就可以喝上水，

种出庄稼就不会饿肚皮。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

谁还去羡慕帝王的权力。

《击壤歌》是一首远古先民赞美生活的歌谣，几乎是用口语化的方式，生动地刻画了一幅田园风情画。前两句是写太阳出来劳作、太阳落山休息的无忧无虑的劳动生活方式。后两句则是描写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存状态。虽然劳动辛苦，吃喝简单，却是得天然之趣，享自然之乐。最后一句抒发了内心的情感：这样安闲自在的生活，谁还去向往那种高高在上的权力？是啊，人生最可贵的是一种心灵的自由与安乐。人到无欲品自高。

《击壤歌》最早见于东汉王充的《论衡·感虚篇》：“尧时，五十之民击壤于途，观者曰：大哉，尧之德也！击壤者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尧何等力？”

在古代，传说“壤”是一种儿童玩具，用木做成，前宽后窄，一尺多长，形如木屐。玩时，先将一壤置于地，然后在几十步开外，以另一壤击之，中者为胜。我认为“击壤”是一种夯土劳动。夯土就是将土地夯实整平，有一人或几人的石木类夯锤，又叫杵。其实，还有一种，用一块木板，前系一绳，脚踏一端，用手不断拎起踏下，发出啪啪之声，还可配合吟哦“夯土号子”来提振精神。这种“击壤”方式多用于平整屋基、晒场、田基等，在乡下经常可见，小时候亦乐于此。其实，无论什么样的形式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种精神的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