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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2月28日

人生四事

人生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概括起来四个字:衣食住行。

这四个字诠释了作为普通人最基本的生存生活方式,能够衣能遮体、食能裹腹、住能御寒、行能方便,便知足矣。

穿衣服的最初动机有三:一为护体,二为遮羞,三为装饰。黄帝以前,以树叶草皮遮掩,而后绩麻成布,养蚕巢丝,绫罗绸缎,长袍马褂,西装革履,衣服与时俱进,越来越成为人的身份的重要标志,以至于以貌取人。所谓貌,并不完全指长相,多是指衣服鞋帽,一如历代封建朝廷中的官服,怎么也得分过三六九品出来。关于衣服,莎士比亚有一句名言:衣裳常常显示人品。我倒认为不如“华丽的外袍下说不定就长满了虱子”来得真实。其实,衣服作为装饰功能越来越明显,与人品绝无多少相干,进而才有“衣冠禽兽”这个成语和“遮羞布”这个词。现在很多人穿衣服舍得花钱穿名牌,我倒不主张,我对穿衣的要求以整洁得体就行。我也不主张像济公那样任性,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我没有眼红病,也能包容。正所谓,穿衣吃饭,不犯条款。

食不厌精,那是美食家的事。我敢说,中国是吃的大国,国人无所不吃,从草根树皮,到飞禽走兽、山珍海味,上下五千年,真正源远流长、源源不绝的应该是吃食文化。民以食为天,关注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才是为政者“以民为本”思想的具体体现。读过李劼人先生的《漫谈中国人的食》,觉得他考究详细,说得透彻。如果李先生活到现在,再写这篇吃食文章,一定会对国人的吃食啧啧称奇。国人的吃食分地域分材料分风格,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中西融合,派别林立。吃到现在,国人吃出了很多大腹便便者。我倒觉得现在的吃已不是精细粗的问题,更应该注重如何吃得安全和健康。吃的方式,吃的材料,应该改变。“四高”是吃出来的,管住嘴,迈开腿,说的就是“病从口入”。我是个吃得随便的人,喜欢家常便饭,所谓,好吃家乡饭,暖身粗布衣;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喜欢野菜,因为吃得放心,没有“农残”。

有住才能安身,安身才能安家,安家才能立命。只有安身安家之后才能安心,安心之后才能拼命工作,挣钱养家。所以,古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夙愿,今有为政者的“安居工程”。古代文人雅士讲究个陋室雅舍,刘禹锡题铭陋室,丰子恺留有缘缘堂,齐白石留下借山馆。说到住的豪华,非今人莫属,各地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如雨后春笋,节节攀升,以至于“摩天大厦”“琼楼玉宇”,一个比一个“高大尚”。明星、贪官们的豪宅从几栋、几十栋到上百栋,有过之而无不及。想起老父在世说过的一句话:人有几个屁股,要那么多房屋干嘛?

行是国人曾经的痛。梁实秋先生在《旅行》一文中说:我们中国人是最怕旅行的一个民族。他说他的外祖母,一生住在杭州城内,八十多岁,没有逛过一次西湖,最后一次总算去了,但是自己不能行走,抬到了西湖,就没有再回来——葬在湖边山上。昔日的“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早已变成了天堑通途,高速高铁,蛛网密布,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个小时的旅程,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可是,即便这样,国人却养出了毛病,不到几百米的路,也得开着车去。国人从曾经的怕出行,到如今的旅行热,行的变化折射出国富民强之路。然而,这背后的东西还是改一改好,多走走路,不要让腿蜕化,失去腿力,走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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