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祖雅
应该是在二十多年前,我在《名作欣赏》的杂志上,读到一篇文章,题目叫做《诗歌往哪里去》。文章就乡土文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热浪以后,作者对于诗歌的表达,提出了他的忧虑,认为老以乡土为题材,会失去读者群体的阅读兴趣。
《诗歌往哪里去》,作者提了很多的案例和主张,最终呢,中心思想落在了应该融入大时代,要紧贴改革开放的人们的思潮,应该歌颂爱情这个不老的主题,云云。这篇理论文章,有一些见地,但对乡土气息的诗歌,似乎不再看好前景。认为乡土题材,是一种过时的人文理念,在诗歌的诗意上应该开拓更广阔的视野。
而在前些年,《佛山文艺》开辟新专栏,叫做《新乡土文学》。似乎意识到乡土是人类世界的故乡,试图用文学呼唤人们的乡土情缘,呼唤心灵对乡土的皈依。但随着经济的发展,城市的开发,乡土文学已经显得不痛不痒。深圳的《特区文学》,不做乡土文学,试图关注城市人类的万象,专做城市文学。而城市的人性,都落在了套路之中。
乡土淳朴的人性已经远去,这是人类的乡愁。一位已经圆寂的老和尚,在讲《华严经》的时候说到:“一直开发下去,人性的世界就没有了。”
然而,尽管许多文学刊物在努力于诗意的文学,所发出来的作品,值得一读的仍然是凤毛麟角。垃圾“文学”充斥刊物的版面,这已经没有人文的文学修养了。搞名人效应,想借名人之手笔,抬自己的身价,这和掩耳盗铃几乎如出一辙。优秀的文学之风,败坏在这些恶俗而垃圾的“文人”之手,实在是玷污了文学的圣洁。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有诗意有深度的作者一开始就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从事编辑工作的人,以老师之情怀,给予帮助和高水平的指导,自然也是人文理念的作为。对于不合格的作品给予坚决地拒绝,也是明智的做法。在不排除优秀作家和诗人的前提下,当下的诗歌之毛病,空洞到让人去读虚无。这种虚无达到了令人不知所云,不忍卒读。这能成为先进文化的载体去影响人感染人鼓舞人吗?
有些“文人”也意识到了诗歌语言的重要性,就在语言文字上下功夫,但由于缺少对生活的深刻体验以及理性修养的积淀,写出来的东西,就只有一堆花里胡哨的文字,而没有文学的意义。还有一类“诗歌”,语言白得像流水,没有主观的思辨和审美,所表达的意象无法产生美感。换言之,没有对生活的识别,就没有审美的意义。没有心灵的理观,就没有文学的色彩。这样的诗歌写作,要想得到别人的认可,恐是天方夜谭。
我们要相信,读一件优秀的文学作品,能够激发自己创作的理念,使人获得丰富的体验和感受,升华人性道德规范的视野,才能使人享受到文学的神奇和魅力。文学的诗意,最终是为人性的成长而服务。人是吃饭的动物,那么文学关注人类生存的法则,应该是文学艺术的义务。人类是高级的情感动物,更好地提升生命质量的觉悟,应该是人文关怀的文学体现。人生的过程,是生活多彩而又是非交织的过程,用文学的理性帮助人们审美人伦道德,应该是人类文学至高无上的追求。
一件优秀的文艺作品读下来,可以历练人的心志,帮助人开启生活的智慧,陶冶人的思想,愉悦人的心灵,这样的作品才有积极的意义。用文艺帮助人纠正颠倒的思想和错误的行为,就是诗意正确的创举。用人文的力量构筑人类文明的大厦,就是匡扶人间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