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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1月10日

乡下的父亲

□高峰

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去田野或集市中增长见闻,带我去乡下的田地中辨识水稻、大豆、玉米、高粱,带我去果园里了解桃树、梨树、杏树、李树,带我去水产市场认识青鱼、草鱼、鲢鱼、鳙鱼,带我去公园里分辨牡丹、芍药、茉莉、月季。在一次又一次的闲逛漫谈里,我爸通过言传身教,帮我融入到这个世界里,把我带入这个社会中。

我爸对我的学习生活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关心。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哪本书是我的教材,哪本书是我的课外读物。我准备考什么大学,计划读什么专业,他也很少出谋划策,全凭我自己做主。但他却十分重视我的品德教育,比如要勤俭节约,不可以铺张浪费。他不会向我讲“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会默默地用实际行动使我明白,假使我这样做,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哪怕只是吃饭的时候掉了几粒米粒,他依旧会把说了很多回的话再教训我一遍,“一粒米从春天播种到田地里,要浇水,要施肥,要防虫,要收割,要脱壳,要精磨,还要洗米,蒸熟。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到了最后这一关,被你浪费了,可惜了前面那么多道过程呀!”

我爸的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把一个个生活的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告诉我要走哪条路,走踏实了,别走歪了。越是朴实,越是简单,却越显得珍贵。生活中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向我高谈阔论,可是又有几个人注意过我是否因为欺骗而懊恼,因为善良而自豪呢。

我爸没在我的大事上面指手画脚过,我选择去哪个城市工作,我选择从事什么行业, 他都没有说过。他只是潜移默化地教导我,某一件小事应该如何做好,某一步应该如何走好。然后他选择相信,相信我可以做到,可以做得很好。他用一个无言的背影告诉我, 踏踏实实做人,仔仔细细做事,别怕,也别急。

后来,我本科加硕士,一共有七年。在此期间,我只有寒暑假才可以回家,和我爸见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每到午饭,他都喜欢小酌几杯,但我却很少陪他。大多时候,我都会匆匆吃了饭就去看电影,或者出去和同学逛街,并没有和他有很多交流。匆匆那年,白驹过隙,岁月无声却有痕。

当我在宿舍自己买菜做饭,打打牙祭,价格便宜而又味道可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在小时候在的市集中,我爸便早已开始教我如何买菜挑选。当我养了几盆小花,娇艳欲滴,我用它们顺利交到几个朋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小时候在的花园中,我爸便早已开始教我如何养花培育。当我没有被人称作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 在小时候在的田野中,我爸便早已开始教我如何辨别作物。当我开始在外面求学工作,有声有色生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在小时候相伴的时光里,我爸便早已开始教我如何独立。我爸早早地为我考虑好了他能想到的一切,他努力支撑着、帮衬着我,让我可以踏踏实实地走到今天,使我成为今天独当一面、顶天立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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