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辉航

七月既望，桑植一中军训至。新生中摩拳擦掌者，两股战战者，心若止水者，不一而足。众父母忧而细嘱，众教官但含笑不语。

翌日晨，未闻起床铃响，便有新生惊觉欠伸，起而洗漱。俄而铃响，众皆起，絮絮不止。当是时，赖床声，闲话声，洗漱声，盆桶相撞声，衣架落地声，一时齐发，喧闹不已。半晌，众生皆着装打理完毕，于操场云集。

自清晨至晌午，晌午至日暮，又自日暮至二更，未见各班教演断也。一生违纪，全班受罚。又兼烈日当空，云皆远遁，偌大之操场更无一物以蔽阳，众生只叫得苦。遍观各班，有练立正者，中驼背怂肩之人无数；有练齐步者，其中顺拐之人犹有不少；亦有练敬礼者，但见掌心外翻、臂弯如月之人不胜数。如此奇景，虽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笑其一也。

逾数日，众生渐知要领，由是操练颇有精进。

月末会操，阅兵场上，各班动作无不整齐划一，未见有初训之滑稽状也。但见英姿飒爽，惟闻踏步撼地。口号嘹亮，其声震耳。观军体拳方阵，杀声震天，颇具男儿气概；匕首操方阵，身形矫健，巾帼不让须眉。师者观之，笑矣。父母观之，笑而泪矣。

阅兵毕，军训亦终。由是众生欢而呼之，号而跃之，以宣此历练之荣耀，并泄此数日之劳苦。

噫！军训之时，酷热难当，未见有薄云相傍；蝉鸣聒耳，未闻其片刻消停。骄阳炙之，浓汗浸之，蚊虫咬之。体无完肤者、脚破而跛者、体弱而病者不在少数。

如此苦事，缘何应有？盖欲劳人体肤，以锻人心智，使人明坚韧不拔；以班为伍，使人知团结之优，使人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理。怠惰者因之勤奋，骄傲者因之谦虚，不善束己者因之自制，茫然不知目的者因之立志。由是观之，不可谓收获不丰矣。

（作者系桑植一中1906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