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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9月05日

读书灯

□ 柯云

记得曾经和诗友田波、明仁每次相聚时,总是要说这么两句话:“读书和笔耕,不忘照明灯。”著名诗人于沙也在《夕照》诗中曰:“晚年诸事皆不清,念念不忘读书灯,如豆油灯照初读,虽已遥远却逼近。”

灯,是何时出现的,无从考证,不过《百物源》中说:“灯与火相关,有了火就有了灯。逐渐形成使用铁制的灯盏窝,装上油,配上蕊子燃蕊为灯。民间有句俗语:木匠难作搬爪楼,铁匠难打灯盏窝。灯盏是人们不可缺少的一样物品,制造工艺较难。过去女子出嫁配嫁必不可少。民间情歌也派上了用场,如:“妹妹门前一个坡,别人去少我去多,铁打草鞋穿烂了,岩板踏出灯盏窝。”古诗中也有咏灯诗,如南唐的李昇《咏灯》:“一点分明值万金,开时唯怕冷风侵。主人若也勤勤拔,敢向尊前不尽心。”作者是借灯抒发其心意。宋代陈烈《题灯》:“富家一盏灯,大仓一粒粟。贫家一盏灯,父子相聚哭……”写灯之珍贵。

笔者出身于山区农家,尤深知灯的贵重。我从小就受一首古诗的影响,脑中经常默念这首诗句:“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少年立志时。黑发不知勤奋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因此热爱读书。夜读成习,夜读需要灯光。长年用灯,耗油自然较多,油之来源,主要是桐子榨成的油汁。为节省燃料,以减少家中开支,便跟着母亲满山遍地寻找漏掉的桐包和脱落的桐子,这样就满足了我的灯油供应。邻居有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他也爱读书,但他的家境比我要差,无桐油点灯,就用松节点燃作灯。松节油,固然可作照明,可烟子太大,熏得满屋烟雾缭绕,有时连眼都难睁开。我见他可怜,要他到我家两人共灯。他笑着说:“比起古人囊萤、映雪读书还是要强多了。桐油灯(有钱的人家,也用茶油取代)伴我不仅度过了童年,读完四书五经,以至成年后从没离开它。

著名农民作家刘勇之所以从仅读小学初一到著作等身,全是靠自学成材,有诗为证:“夜已深,灯如豆,送走暑寒多少年,唯有灯知数。”我将他作为楷模,暗暗向他学习,那时正是建国初期,百废待兴,如豆的油灯仍然发挥作用。不过时期不长,渐渐地使用煤油灯了(也叫柴油灯,即玻璃罩子灯)比起桐油来,不知明亮多少倍,不过当时煤油紧缺,按计划供应,用户必须节约用油(否则就要用桐油灯替代)。这种灯为期时间较长,1957年,我从中学休学回家,在务农的闲时开始进行业余文学创作,读书和笔耕都在这种灯下进行。记得这年天热,蚊虫咬人,我正在读《红楼梦》,为了防蚊,将煤油灯放在床上,不知何时,睡着了,灯倒在被子上,直烧到我腿才醒过来,差点酿成火灾。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办公、读书也是煤油灯。1962年我被精简下放回到老家,晚上读书还是煤油灯,妻子怕我疲劳,她就忙针线话,夫妻共用一盏灯。

回忆起来,读书灯与祖国的前进和发展是密切相关的。我们山区用电力日光灯读书,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也就是改革开放初期的事,这时我已进入壮年了。党组织给我落实政策,恢复干籍,并调进了县城,让我有机会从事专业写作,伴随我的读书灯也不断发生变化。如今五花八门的读书灯,任自己挑选,既耐用,又环保,于是随感曰:“夜虽深,灯如昼,灯下读书乐悠悠。”不过我怎么也忘不了曾经与我一同度过艰难岁月的那些读书灯,更忘不了照亮我前程的是党的光辉这盏威力无边光芒四射的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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