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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想也在王子庆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2005年冬天,他向子女筹资,又找银行贷款,用艰难凑到的13万元启动了漫水桥的建设。半年后,长145米、宽3.8米的漫水桥终于建成了,而他却从此背上了24万元的债务。
乡亲们受益,一个人举债。也许你觉得他很傻,可是他说:在困难面前,总得有人去打头阵,如果没有别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傻子”二:慈利县苗市镇龙阳村的教师“兄弟”
李子鹏和张尚军,坚守在龙阳小学18年的教师“兄弟”。当时的龙阳村不仅偏远,条件也非常艰苦,这里只有一条简易公路通往山外,就连吃水也要用油布水袋从山下运回来,没有老师愿意在这里停留。
1998年,19岁的李子鹏和17岁的张尚军来到这里。最初他们也想离开,可龙阳村90%以上是留守儿童,“你们走了学校怎么办?龙阳的孩子们怎么办?”领导的话让他们于心不忍。2003年夏天,张尚军将写好的调动申请交给镇中学领导,却被得知消息的村民拦下,孩子们拉着他的手哭喊“老师,别走!”那一夜,滴酒不沾的他喝了半斤酒,将自己醉得彻彻底底。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
18年的苦,难以言说,仅仅是为了运水,俩人走过的路程就有上万公里。但18年的甜却又清晰可见,因为有李老师和张老师在,龙阳的孩子一个都没有少,哪怕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特殊孩子。
“傻子”三:比农民更“农民”的高级农艺师李宏志
慈利县旱科所的李宏志,头戴草帽,皮肤黝黑,如果不是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我们很难将他与科研工作者联系在一起。
1983年,20岁的他被分配到慈利县农业局,可他不坐办公室,主动申请前往偏远干旱的旱科所,从此30多年以所为家。30多年里,原来的同事或退休或调走,最终只有他一个人留了下来。尽管如此,该做的试验和科研,他一个都不少,甚至越来越多,到后来每年仅玉米一项,他就承担了1000多个品种的试验任务。
采访他,我跑了三次旱科所。我费尽心思,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关于他工作和思想上的细节,但他不善言谈,我看到的,只是一摞荣誉证书,一堆发表过科研论文的杂志刊物,还有满架装订成册的试验数据。
这样的“傻子”很多很多。因为他们,我开始懂得,“傻子”纯粹,能够把别人不敢想、不愿做的事情扛在自己肩上;“傻子”执着,明知道千难万险,却还是会义无反顾。他们的故事常常提醒我:这个世界需要聪明人,更需要下笨功夫、用真感情的人。他们让我明白了,如何成为一名好记者。
所以2013年,张家界日报在区县设点时,我主动申请去了慈利县,而这一去就是6年。6年里,我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约采访,一个人穿行在慈利的每一个角落,我忽略了对家庭的关爱,错过了孩子的成长,我把自己,也活成了别人眼中的“傻子”。
可是在慈利蹲点时我才发现,基层有那么多我们在办公室发现不了的好故事,有那么多人怀着赤子之心在默默地发光、发亮,我怀着敬畏之心,将他们一一传播出去,在成就他们的同时,也成就了新闻路上的我自己。
如果重新选择,我还是会做一名扎根基层的记者。我愿意在一线坚守,愿意在基层寻找和挖掘平民英雄的故事;我愿意继续用我手中的笔,去放大、去讴歌普通人群中的真善美,愿意把积极的、阳光的、充满正能量的力量传递给读者。
我愿意和他们一样,做一个新时代的“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