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英

鸢尾，一个梦幻般的名字。而鸢尾花，那该是一种什么模样的花呢？在文学作品与绘画中，我见过鸢尾花，那都是充满诗意与梦幻色彩的描绘。希腊神话中，说鸢尾花是神派往与人间的使者。所以，希腊人把鸢尾花称为彩虹花，是因为它既象天上彩虹一样美丽，又是连接天与地的梦幻之桥。东南亚对鸢尾花的传说更象是童话，据说，百万年前，只有热带密林中才有鸢尾花，它们太美丽了，不仅飞禽走兽和蜜蜂蝴蝶喜爱这种神奇的花，清风流水也要为这种花儿停留。而以色列人则普遍认为黄色的鸢尾花，就是“黄金”的象征，故有种植鸢尾花的风俗，盼望能带来财富。基于此等说法，爱花的我，对鸢尾花可以说是向往已久。

三年前，我随一行驴友长途远足行至逮云寺途中，见到一片绿色丛中，盛开着一株株紫蓝色的花朵，我眼睛顿时一亮：这不就是鸢尾花吗？！花朵显现着梦幻般的紫蓝色，在一片绿色中，欲飞欲舞。那一瞬间，关于鸢尾花的种种描述与传说，如花朵般在我心中盛开。于是，我将几株鸢尾花收入行囊，要将它们带回家栽培。

我选了一个很大的栗色瓷盆安置鸢尾花，又精心地施足了底肥，将它放置在采光通风最好的阳台上，开始了我对鸢尾花的精心培植。前年发了三根，未开花；去年发了五根，开了一枝花。培植于家中的鸢尾，叶片倒是四季常青，小舟似的叶片又宽又长，却无力地耷拉在花盆边沿。坐等花开的我，心里几乎有点泄气了。难道说，它们真的是花中仙子，只能开放在大自然的天地之间，喜爱的只是清风白露，而不愿生长在人间烟火味重的家庭中？

然而，今春伊始，它卯足劲发了满满的一盆绿叶，刚发芽的绿是嫩嫩的鹅黄，像从刚撒过柴火灰的菜地里钻出来的韭菜，尖尖细细，生机盎然，煞是养眼。我开始迫切地盼望它们能开花！一天清晨，先生说：“快来看，鸢尾打了好多花苞！”我半信半疑来到阳台，看到绿叶丛中真的抽出了多株花蕾，其中一株已经探出半个紫蓝色花蕾。我心里洋溢着如同中了大奖般的喜悦。此后，鸢尾时时都处在变化中，探出半个花蕾的，只一天就全开了，并且，一朵连接一朵，每天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鸢尾花开有三瓣紫蓝色的花瓣，花瓣上点缀了很多褐色的小斑点，每瓣中部有一条白色柳絮状的穗，有的花瓣分成两束向上翻卷，如欲飞欲舞的紫蝶，也如神话里的霓裳仙子。

原先，我以为如梦幻般美丽的鸢尾花是很难在住宅楼里培植的，其实是我不够懂得它们。看来，它们的生长或者盛开，都在遵循着它们自己的生命规律，无论它们是开放在生命力蓬勃的热带雨林，或者是寂静的深山古刹，或者是春光明媚的庭院，或者如我这一隅阳台，它们的每一片绿叶，每一抹色彩，都在完成一次生命的历程，这个历程，包含着它们上万年轮回的甄选与舍取、坚持与等待；就在这一朵花、一片叶里，深藏着它们自己那个世界里的日出日落、晚霞朝露！一朵鸢尾的开放与凋零，拥有着我们无法想像的一个高贵、绚丽的生命的开始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