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海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对于桃花，胡兰成说过一句名言：“桃花，难画，因要画得它静。”纵观白石老人笔下的桃花，无论是大幅之作，还是尺幅小品，皆能于静处显境界，于艳处得气魄；大开大合，洒脱不拘；用浪漫手法，于豪放自如中尽显桃花艳丽之姿态，静处之美。

白石老人笔下的桃花，绝无俗滥之感；在似与不似之间，极为准确地把桃花的灵魂画出来了。比如《桃花小鸡》图，别有情趣，率意盎然。桃花用没骨画法，以色点瓣，画面率意散淡；桃干不虬且直，骨气傲然。墨色浓淡结合，花瓣色彩鲜亮，片片用心点染。三只小鸡，极为可人。齐白石曾说：“余画小鸡廿年，十年能得形似，十年能得神似”。纵观画中三只小鸡，各具情态：一只低首觅食；一只抬头前望；一只探头前行……造型准确生动，活泼可爱。尤其是白石老人用水墨圆点小鸡的笔法，突出毛绒的质感，可谓点睛之笔。此画于桃花烂漫之际，用三只稚鸡点缀，突出春意盎然之相，让人倍感温暖。

1921年白石老人作了《借山桃花》。此画色彩淡雅，看似纤细轻柔，实则暗含浓郁情感。此时，老人北上不久，家在千里，作此画也意在通过画“借山桃花”，寄托思乡之情。其画题款更是别具匠心：“安得赶山鞭在手，一家草木过黄河。此借山桃花连年为兵所扰，因有是句。辛酉冬十一月，中华齐璜白石老人。”署名加“中华”二字，在其画作中极其罕见。故有人推测，此画应是当年售予日本人的画作。

《桃花图》，则以势取胜，构图略取反K式，势大力沉，淡赭的桃枝皆一笔呵成，一无犹豫；画集繁富之变化与清丽之设色于一幅，而寓以浓厚的祝福之意。“要识好枝是仙物，开花结实六千年。”从风格、设色和书法上看，当为老人晚年精心构撰之作，可谓是老人桃花之代表作。

“桃花是村中惟井头有一株，春事烂漫到难收难管，亦依然简静，如同我的小时候。”读着这样的文字，再欣赏一下白石老人笔下的“桃花”，仿佛望见老家院子里那一枝出墙的桃花，还是那样淡然，安静，一如我小时候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