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延波

菜刀

这把菜刀

在刘氏兜头的故事里磨砺

用贺氏三代的血性反复锻打

在正义里淬火开刃之后

就是一把挺直了脊梁的好刀

不甘心平庸地切菜

不甘心骡子一样走南闯北

就切黑暗的旧社会

一道寒光

在一个叫芭茅溪的地方腾起

划过南昌的城头

打开了中国亮堂堂的天空

胡子

胡子下是亲切的桑植口音

胡子里蓄起老庚的豪爽

胡子是刚

胡子是铁

胡子是根根银针

找到旧中国的病灶

扎下去

胡子发出春天第一声呐喊

整条澧水都在呐喊

胡子义无反顾地踏出去

身后

两万多双脚步

齐刷刷地响

烟斗

烟斗是刘家坪的老表送的

他说

一个真正的湘西汉子

配得上一柄好烟斗

长征出发时

烟斗在草鞋帮上磕磕

竟然磕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声

一生就像一柄烟斗

点燃时是冲天烈火

一路两万五千里

续一续

每一锅都是中国革命深沉的思考

歇肩时就讲大局

在陕北默默地背负革命

现在你去看

烟斗从不长锈

仍在那里黑黝黝地精神抖擞

（作者系桑植宣传部副部长、桑植作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