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享

左手握榔头，右手持钳子，在光线昏暗的小屋内，将一烧红了的铁块放在铁砧上，锤子落下的刹那间，火星绽放……曾经熟悉的打铁匠，如今已随“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渐渐在人们的生活中远去。但在市城区古庸路的老街上，仍有人坚守着这门老手艺。

“叮当……叮当……”清脆的打铁声已沿着长街传来，又飘出去很远。在用砖泥砌成的煤灶前，石明洋右手握着一把铁钳，熟练地夹起一块铁片放入炉火中，左手一拉鼓风机开关，炭火便越烧越旺。待铁片烧得通红后，又将它夹出来，放在铁砧上，右手抡起铁锤反复锻打，火花四溅。大概一个小时后，他随手将成型的锄头扔进身边的水桶中淬火，随着“滋”的一声冒出一溜青烟，一把锄头新鲜出炉。

因长年打铁，石明洋有些驼，四肢略微变形，手掌布满老茧。但是，老人精神矍铄，让人看不出是个72岁的人。石老说，每天与炉火淬铁打交道，即使有好衣服也穿不上。

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内光线昏暗，货架上、灶台上落满了灰色、黑色的铁灰，门口摆放着一个大锅炉。屋外的光线透过窗户射在靠外侧的货架上，可以看到小屋到处摆放着打铁需要的工具和各种半成品：锤子、钳子、榔头、铁砧、菜刀、锄头……密密麻麻。

这熟悉的锅炉和清脆的打铁声，已经伴随了石明洋整整30多年，起初石明洋是在农村帮人加工各种器具为生，直到1986年，40岁的石明洋开始学起了打铁。

都说“世上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一句俗话道出了打铁这个行业的艰辛。打铁是苦力活，既脏又累，赚钱也不多，无论春夏秋冬，都要站在火炉边干活，特别是夏天，站在火炉边挥舞铁锤，实在是酷热难耐，而打铁时也免不了被火星溅着，被铁烫着。可对石明洋而言，却是在劳累中享受着打铁带来的快乐。

30多年的经历，早已让他养成面对火花面不改色的习惯。30多年来，石明洋打出的铁器不计其数，锄头、耙、铁钳、菜刀、锅子……生活中大部分用铁制成的器件他都制过，街坊邻居也都喜爱他打出来的铁器。

随着科技水平提高、先进设备的使用，原来许多需要双手作业的行业，如今已都被机械取代，石明洋的打铁生意也逐渐一日不如一日。

石明洋很怀念过去的时光。那时村里农活多，干活少不了农具，经常使用自然就钝了，过段日子就要请铁匠重新打一下，那时的铁匠铺煞是热闹，“我做出来的锄头、耙、犁，主要是农民有需求。农民用惯了本地的工具，所以特意过来买。”

令石明洋同样怀念的，是过去打铁这一行业的火热。“那时候打铁算是个颇有收入的行当，虽然累点，但穷人家也都愿意让孩子学习。而现在，这一行业已无人问津。

石明洋担心，这门从中华农耕时代走来的手艺，终将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