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华
上一期《育人笔记》专栏里,我们谈到了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战略家毛泽东在革命成功关键时期,庆幸地认识到绝不要被“成功的喜悦”成为共和国的诞生与成长道路上的垃圾。即使在今天,这对我们的教育与成长都还有着极其重要而深远的意义。
不论经历了成功还是失败,人生总是需要在某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归零”一次。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将过去“清零”,让自己重新开始,不论过去是辉煌还是失意,都不应该成为一种包袱,轻装上阵才能让自己在未来走得更好更远更从容。
金溪民方仲永,世隶耕。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其诗以养父母、收族为意,传一乡秀才观之。自是指物作诗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观者。
这是王安石笔下的北宋“申通”方仲永。遗憾的是这样一个天资聪颖的“神童”并没有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留下一点文学踪迹,哪怕是“豆腐块”规模的一点印记。为什么会这样?答案是:天才被成功的喜悦溺死了。不信我们就继续看看王安石的描述:邑人奇之,稍稍宾客其父,或以钱币乞之。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环谒于邑人,不使学。
打一个不太形象的比喻:成长中的孩子,只是一块被放在匠人手中待捏的泥团,对,只是一团泥巴,怎么捏,何时捏,捏成什么形状,这都是匠人的事,泥巴是无辜的。如果这泥巴是孩子,那么这匠人就是孩子的父母,也就是孩子成长的监护人,孩子当然贪吃贪玩贪安逸,玩是大自然中一切动物幼年时期的共同特性,成长中孩子当然也不例外,那么如何克服如何改变如何正确成长当然就是监护人责无旁贷的本职工作了。那么我们看到了方仲永的父亲都干了些什么,就不难想想这个“神童”会有怎样的结局了:余闻之也久。明道中,从先人还家,于舅家见之,十二三矣。令作诗,不能称前时之闻。又七年,还自扬州,复到舅家问焉,曰“泯然众人矣”。
面对这样的孩子,这样的父亲,这样的结局,除了扼腕叹息,我们还能干点什么呢?如果他的父亲不被这“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不“利其然也”,孩子能被荒废吗?不“日扳仲永环谒于邑人”, 孩子能被荒废吗?不“不使学”, 孩子能被荒废吗?你聪明的,当成功的喜悦不期而至的时候,你该怎样选择?想来我就不必多说了。
人的心灵就像一个容器,时间长了里面难免会有些许沉淀下来的渣子,要时时清空心灵的沉渣,删除心灵的垃圾,这些渣子与垃圾不但包括失意带来的垂头丧气,更包括成功带来的洋洋得意。须知一切的成功都是暂时的,所有的喜悦皆有保质期。成功只是人生旅途中的一次偶遇,仅此而已,并不代表永续。如果沉湎于此,那么方仲永就是一个令人扼腕的悲剧案例。
是时候了,清除你的喜悦,让一切从零开始,因为成功的喜悦,有时候也会是一种垃圾。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把每一个一日之始都视为一生的重新开始,人生充满着无限的可能与勃勃的生机。每一天都要刷新自己,摈弃一些喜悦的垃圾,这样才能再次获得新的契机,新的动力,新的人生的景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