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元军
(上接9月3日《旅游周刊》)
结语
(一)据前文所述,古庸国为夏商时方国,兴于武王伐纣后,亡于春秋中期,其国位于古楚、秦、巴之间,其都就在今湖北省竹山县。所谓“古庸国文明”至多也就是偏居鄂西一原始农业文明而已。它发祥较早,被灭国也早,其文化在国被楚、秦、巴所灭后慢慢被三国同化,及至楚被秦灭,秦始皇下令“(史书)非秦纪皆烧之”,关于庸的记述更是少之又少。一个连记载都很少、文化面貌都不清楚的古代小方国,其文化怎么可能是巴楚文化的先驱?怎么去孕育江汉文化甚至是中华文化?考古学常识告诉我们,最适宜古代人类集中居住的地域往往为水流干系所在的盆地和宽谷地带,世界四大“文明古国”是这样,中华文明也是这样。今城区考古发现最早的城市遗迹早不过汉(汉始设充县),而且地域狭小,在古代生产力低下的状态下它无力支撑起一个巨大的文明。
(二)综考先秦史,县制初兴于春秋前期的楚国。《今本竹书纪年》载,周平王三十三年,楚灭权,设权县,命斗缗为权尹。宋公文《楚史新探》据《左传》载记指出,楚文王时,楚已“县申息”,即在申、息设县。《左传》将这一史实补记于哀公十七年。其后,楚每灭一国,便将该国贵族迁楚内地,加以监管,而在该国故地建立县制,由楚君直接统辖。如楚惠王复位后,于惠王十一年“灭陈而县之”。《湖北地名百科》载:(竹山)夏商时置庸国,周匡王二年(公元前611年,庸率群蛮攻楚,为楚所灭,置上庸县。秦置上庸县,属汉中郡)。毗邻慈利有白宫城,据史料记载:周敬王十五年(公元前504年)置白邑,封楚平王之孙白胜(太子建之子)为白公。三十一年(公元前489年)白胜遣家臣石乞筑城于零水之畔,称白公城。西汉在此置零阳县。2015年11月到2016年4月,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遗址上组织进行抢救性挖掘,共计发掘灰沟36处、灰坑117个、房址3处、古井71口,从出土资料来看,白公城最早形成于春秋时期,其发展的主要阶段为战国时期,是目前湖南省境内有史料明确记载的最早城址。白宫城建成年代介于庸国为楚所灭至楚为秦所灭期间,如果这个时间段里有庸国的贵族或者平民在大庸复国而史书却只字不提全无记载,这在逻辑上说不过去。至于说在庸为楚灭2000年之后的明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明朝廷在此设“大庸县”“大庸卫”和古庸国有所关联那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三)考古资料表明,湖南省先秦时期(旧石器时代至商周时期)的文化现象主要发生在澧水流域中、下游和沅水流域中、下游地区,澧水上游仅见于朱家台类型(而朱家台类型目前为止未见其连续性文化类型)。整个湖南先秦文化的大致走向为商周之际由于中原文化的进入被带入青铜时代,战国时期被楚文化占据后全境由青铜时代进入到了早期铁器时代,及至秦帝国建立以后被正式纳入了以中原华夏文化为主体的历史体系成为中华民族的组成部分。建市以后张家界域内考古资料显示,旧石器时代遗址仅见3处,新时期时代遗址仅见12处,商周时期遗迹约227处,汉至元遗迹69处,和湖南先秦文化的发展脉搏基本一致。永定区三角坪一带、慈利县骑龙岗一带、桑植县南岔一带为战国、秦汉时期较大规模的墓葬群,说明至迟在秦汉时期,域内人口众多,经济也相当活跃。
考辩不占有资料,凭空臆说,甚至牵强附会,必成皮相之说。庸国本为商时小国,居蛮夷之地,生产力水平较之同时期的周王室及京畿周围的宗室封国不知道低了多少,所以才导致它除了在《尚书·牧誓》中作为“西土八国”之首出现之后少有提及,即使是偶尔被记述,不是被伐就是被灭,其早期的强大随着楚、秦、巴的三分其地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滚滚向前的潮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