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戴楚洲

“辛亥革命先驱”杜心五曾任中国同盟会总理孙中山的贴身保镖，被人称为“中华第一保镖”。中华自然门武术家杜心五的传奇人生，盛享赞誉，驰名中外。

1869年，杜心五出生在慈利县江垭镇岩板田军官之家。在13岁时，杜心五挂牌求师，追随中华自然门武术始祖徐矮师练自然门内圈法。后又前往四川省峨眉山向徐矮师学习自然门轻功，成为自然门武术鼻祖徐矮师的高徒。1887年，被重庆金龙镖局聘为“西南第一镖师”，走镖川黔滇桂。

1897年，杜心五北上京师，守卫清宫紫禁城，住在北京西直门大街酱房大院六号，广交王五等朋友。

1904年，杜心五与慈利县人徐桐初等人在上海市乘轮船东渡日本。先在东京百科学校补习日文，后来考入东京帝国大学农科。结识孙中山、黄兴、宋教仁、林伯渠、吴玉章等革命党人，受其影响较大。留日期间，杜心五曾和著名相扑师斋藤一郎在东京日比谷公园比武，赢得胜利，因而名噪东瀛。1905年8月，便由湖南省宋教仁、覃振介绍，加入中国同盟会，投身民主革命。由于其武功高强，杜心五被安排保护孙中山、宋教仁等人，负责部分中国同盟会会员的保卫与安全。一次，慈禧太后派遣宦官张某赴日。张某携带巨款，乔装富商，秘密收买日本浪人刺杀同盟会首领孙中山。杜心五发现后，将宦官张某击毙。一次，孙中山和黄兴、宋教仁、柳亚子等人在东京市牛町区若宫町开会，清廷驻日使馆暗派刺客妄图刺杀他们。宋教仁闻讯，要杜心五速去保护。杜心五在附近发现三个行踪诡秘的华人，迅速将其打倒在地缴了他们的手枪。

1910年，宋教仁与杜心五奉中国同盟会总理孙中山之命令，回国进行革命活动，北上京津，过山海关，秘密串联，联络同志。杜心五潜入东北地区，收服几股悍匪。他们拥戴杜心五为“关东大侠”。之后，杜心五重返东京向孙中山汇报。船抵日本马关之时，杜心五忆起此即李鸿章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之地，感慨万千赋诗：“心雄何怯九重渊，壮志腾霄欲挽天。愿楫江心效祖逖，拼献身躯国门前”。此后，孙中山让杜心五担任秘书，带他奔走南洋诸国，联络华侨，募集资金；宣传革命主张，共图国家复兴。

辛亥革命时期，杜心五投入反清洪流。1911年，杜心五策动湖北省新军和会党举行武昌起义，在辛亥革命中发挥作用。宋教仁于1912年担任北京政府农林部总长，杜心五担任农林部佥事。尔后，调任农林农商部部员。1916年，继任农商部直属第二农事试验场任会办（设在河南省彰德府），此后因故改任农商部直属第一农事试验场（在今北京动物园）担任技正兼农事传习所气象学教授。在此任教期间，杜心五收万簌声、郭歧凤为武术门徒。

袁世凯病亡后，杜心五不满北洋军阀黑暗统治，弃官不做，隐身江湖。杜心五凭借其在江湖上的影响力，集合数十万人为民主革命效力。

1928年秋，第一界全国国术考试在南京市举行。杜心五受聘为评判委员，应邀表演“走圆场”。他在台中央走圆圈，打自然拳，继而越走越快。忽然不见其人，只见黑影一团，像闪电晃动，终则戛然而止。当晚，杜心五在杭州滨湖酒家出席湖南同乡联欢会，同乡们请他表演轻功。他们叠上三张饭桌，杜心五跳上去，在高层边缘打自然拳，然后如燕飘下，毫无声响，得到武林至尊孙禄堂赞誉。

1935年，日军入侵华北以后，策划华北五省“自治”。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企图诱使杜心五出任“华北五省自治政府”主席。杜心五严词拒绝，并且撕毁馈赠的日本正金银行面值200万元的支票。土肥原贤二遂派特工人员监视杜心五。杜心五先要家属速去上海，后来伺机纵上墙头，逃离北平，踏上南归旅途，投身于抗日战争洪流之中。1937年7月，杜心五联络人员参加抗日活动。

1940年，国民政府委任杜心五为“中国人民抗日动员委员会”主任，杜月笙为副主任。两人共同为全民抗日奔走呼号，组织大众和社会力量抗日救国。在重庆期间，杜心五与党领导的游击队合作，为抗日前线将士供运物资；帮助中共地下党组织委派党员前去外地工作开展革命活动。因看不惯国民政府独裁统治，1942年，杜心五辞职回到老家慈利，隐居不仕。

1943年春，家住慈利县永安渡的大富豪朱泰顺在饭甑山附近绕河寨覃垕所筑城堡遗址，为其子朱允廉的师傅杜心五修建一座“斗米观”。“斗米观”堂屋正中挂着达摩祖师画像，两旁联云：“始知养生主，曾无及第心”。杜心五为此咏诗：“溇澧歌罢合趋东，岸边奇峰露峥嵘；不与群山争高低，唯求舍身锁苍龙。”杜心五晚年隐居在绕河寨，探索气功养生之道，研究救死扶伤之术。杜心五自制绝方“千锤膏”“紫荆膏”，治病救人成千上万，德慧周边乡里，俨然乡间医馆。驻扎在慈利县永安渡的抗战伤员前往“斗米观”时，杜心五用酒肉招待，并为他们疗伤。

1945年9月，河南武师彭玉林闯到斗米观，找杜心五比武。杜心五从圈椅上站起来时，彭玉林猛撞过来，被杜心五顺手一拉，撞到墙上；接着杜心五又一巴掌，把他击倒在另一屋角桌下。彭玉林爬起后，又撞过来。杜心五纵身一跳，用脚后跟回击他并顺势将其头夹在腋下，点了他的穴位。

1947年3月，解放军江南纵队司令员张才千带领武装部队攻打慈利江垭。指战员走了后，土匪武装邓恒臣、邓立臣阴谋屠杀曾经支持武工队的群众。杜心五知情后，赶往江垭，及时制止了这场惨案的发生。

1948年春，慈利溇江中学校长管彦健组织农民在北山垦荒。地主安百一出面阻止，与该校师生发生冲突。杜心五出面调解，指出开荒办学是为公。杜心五施加压力，安百一停止阻垦。

解放前夕，为了做好统一战线工作，林伯渠和李济深都给爱国武术家杜心五写信，请他支持慈利县迎解工作。1949年12月，解放军进驻慈利剿匪，解放军指战员和杜心五出面劝降，解放江垭。解放以后，慈利县人民政府副县长莫和初奉湖南省人民政府副主席袁任远指示，接杜心五到县人民政府过春节。1950年3月，由程潜推荐，杜心五被聘为湖南省人民军政委员会顾问。杜心五遂离开斗米观，携妻儿迁居长沙。1951年1月，由林伯渠推荐，杜心五被聘为中南军政委员会参事。1951年1月，杜心五当选为湖南省政协委员。1953年7月，“自然门武术宗师”杜心五病逝于长沙市北门寓所。

中华自然门武术是中国武术的一个流派。清代末期，四川省武术家、“自然门”鼻祖徐矮师研究武术精髓，始创自然门武术。第二代掌门人杜心五继承并完善自然门武术，注重自然功，总结出自然门功夫歌诀：“功静无始，变化无端，虚虚实实，自然而然。”在自然门范畴中，“内圈手”“鬼推手”“三点步”为三大功法。第三代掌门人、杜心五的门徒万簌声、杜修嗣传其武术衣钵，万籁声传弟子李丽久、胡亚夫、陶良鹤、彭玉麟、李如桂、李如同等。杜修嗣传弟子杜芳、黎昌元、周国平、文志华、张望清、彭镇、唐弘。慈利县“杜心五自然门武术”，于2020年12月被张家界市政府列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于2021年12月被湖南省政府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