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平

“风吹散落一片黄，天女撒花味飘荡。金色景象令人畅，秋叶纷飞瓜果香。”金秋时节，天高气爽，瓜果飘香，又到了收获的季节。累累硕果总会给人们带来喜悦，也为古代玉雕匠师们提供了层出不穷的创作题材。其中仿生玉雕瓜果，可谓独树一帜。玉雕匠师们以果实为原型，用稍加变形或者夸张的手法，展现出果实的饱满丰硕，十分写实具象，或作佩饰，或作书房陈设，又可上手赏玩，充满浓厚的自然气息，又常被赋以吉祥的寓意，深受文人雅士和达官贵人喜爱。笔者以几件清代的瓜果仿生玉器为例，与大家共迎金秋。

清代白玉荔枝坠（图①），长3.5厘米，高2.8厘米，白玉质地，玉质上佳。经由雕琢，更是突出了光洁白润的效果。满雕荔枝，叶茂果丰，左右果实，中间为枝，荔枝表面饰有菱形纹饰，叶片纹理以阴线琢出，果实与叶脉清晰生动。浮雕与镂雕技法转换灵活，不拘一格，器物刻画对称平衡，视觉感受轻盈灵巧，艺术效果强烈。雕琢犹如荔枝分斜向出枝叶，塑造饱含汁液的荔枝果，整体显现出盎然的审美意趣。“荔枝”谐音“利市”，寓意是生意兴隆，吉利发财。也有用来祝愿科举考试吉利顺达，一举成名的。另一说是荔枝层层结子，颗粒饱满，寓意是子孙繁茂，代代发达。此器镂雕娴熟，叶片硕大，犹如秋山玉中柞树叶片效果，整器风格玲珑精致，适合佩戴。

清代青白玉石榴花插（图②），高9厘米，青白玉质，厚润莹洁，凝脂含光。花插以圆雕、浮雕、透雕及掏膛等技法雕琢，呈折枝石榴形，由果蒂处掏膛，可供花插，脱俗清丽。榴实饱满，一侧盘曲枝叶，花叶翻卷自如，绽放舒展。枝干上生一小石榴，小巧圆润，精致可爱。另侧则静伏一只秋蝉，蝉翼纹路毕现，精细生动，与主体相映成趣。石榴一果多子，民间借以喻“多子”，取其子孙繁衍、绵延不断之吉祥寓意。花插器身饱满，线条柔和，富有转折灵动之美，充分显示出清代制玉工艺的高超技法，置于书房雅室陈设，妙趣横生。

清代白玉癞瓜盖盒（图③），长9.6厘米，取整块白玉琢磨而制，质地细腻光洁，莹白透亮。盖与身结合紧密，全器采用透雕和浮雕技法，雕琢两个癞瓜相伴而生，一只硕大，一只嫩小，两者紧密贴合，果型饱满结实，表面有大小不均的颗粒，蒂处透雕枝蔓，枝叶掩映攀扶于凹凸不平的皮纹上，逼真自然，惟妙惟肖。瓜瓞纹是古时器物装饰中常用的吉祥纹饰，取自《诗经·大雅·绵》中“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之句，其中大的为瓜，小的为瓞，谓之瓜瓞绵绵，蕴含子孙昌盛、延续不断之美好祝祷。瓜，又与官同音，双官更是有官上加官的寓意，寓意极佳。

清代白玉扁豆佩（图④），长5厘米，宽1.3厘米，高3.5厘米，取优质和田白玉为材，质地细腻温润，结合透雕、圆雕及线刻技法，表现秋虫伏于豆荚之上的田园风貌。豆荚饱满，隐现豆实成熟隆起的曲线，正面刻画秋虫细致精到，眼、足、须、腹部等细节处栩栩如生，背面与豆荚相连的叶片自然舒展，以阴线刻出筋脉，颇为写实，叶蒂薄留皮色，增添逸趣。雕工娴熟，营造出极强的立体感，叶片与豆荚相连处镂空，可供穿绳佩戴。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扁豆是常见的祥瑞之物，因豆子粒多而蔓生，故有“多子多福、连绵兴旺”的吉祥寓意。

中国古代玉工将蕴含美好寓意的各类植物、果实造型巧妙地运用到玉器的雕刻中，带有浓郁的田园意趣，使自然之美和玉石之瑰丽以及中国传统吉祥文化深度融合，体现了非凡的智慧和高超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