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为东

岁寒三友，瓷上竞秀

朱卫东

松，不惧严寒，“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竹，经冬不凋，“贞姿曾冒雪，高节欲凌云。”梅，傲雪报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中国传统文化习惯将松竹梅称为“岁寒三友”，寓意孤傲坚贞的人格和高雅脱俗的情趣。“岁寒三友”纹饰造型优美，舒朗空透，给人以明快流畅，疏灵俊秀之感，被广泛使用于各种生活器具之上。

传世瓷器上的“岁寒三友”比比皆是。（图1）是一只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松竹梅纹盘。撇口、弧壁、圈足，高4.2厘米，口径21.4厘米，足径13.6厘米，敦厚端庄，釉面青亮。这只瓷盘，盘心和盘壁均以鲜亮的青花绘出优美流畅的图案。盘心双圈同心环，内有青松苍劲挺拔，宛如一位饱经岁月风霜的老者。翠竹清秀俏丽，恰似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嶙峋山石中探出的那一枝梅花，半开半掩，像极了山道上巧笑嫣然的妙龄姑娘。外壁上是一幅非常少见的的庭院仕女图，云气缥缈，人物鲜活灵动。圈足内青花书写的“大明宣德年制”双行六字楷书款。整件器物，纹饰细腻豪放，将宣德青花的内在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故宫博物院珍藏有一尊独具特色的青花釉里红松竹梅纹瓶（图2）。高26.5厘米，口径8.9厘米，足径11厘米，敛口、短颈、丰肩，颀长秀美。圈足内有青花楷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款，表明了宫廷用瓷的不凡身份。主色调为翠蓝的青花，山石、竹节、梅枝、松针，鲜艳欲滴。遒劲的松枝，傲雪的梅花，却被独具匠心地施加了色调暗淡的釉里红，万青丛中一抹红，颇具视觉冲击力。最令人称奇的还要数瓶身上散布的25簇竹叶，以形画字，一簇一字，竟然组成了一首五言绝句：“竹有擎天势，苍松耐岁寒，梅花魁万卉，三友四时欢。”以诗寓画，画中藏诗，堪称神来之笔。

值得一提的还有这件豆青釉粉彩松竹梅纹竹节式笔筒（图3），制作者是清代景德镇御窑制瓷大师唐英，其作品的工艺手法，彩绘装饰都代表了乾隆朝的顶尖水平。这只笔筒高10.8厘米，口径宽5.9厘米，长8.7厘米，筒体为一枝硕大的竹节，根部萌发出一枝青竹，叶片散开，彩绘的松树和梅花相互依存，构成了一幅工笔的“岁寒三友图。” 翻转笔筒，内底有红彩“乾隆年制”四字篆书款，这正是典型的乾隆笔筒款识。这只笔筒有两个突出的特色，一是仿生，以竹节为笔筒，巧夺天工；二是题文较多，题诗“月缕无瑕玉，风弹不调情。”“风过碧天摇凤尾，雨余幽润洛龙孙。”落款“丙子仲夏沐斋制”，此外还有“翰墨”“陶铸”“赏心”“芳铭”等图章，诗、书、画相映相衬，浑然一体，加之胎质凝练厚重，釉色淡雅柔和，实属难得的豆青釉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