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红艳

鹧鸪天 · 登天门洞

邓德林

日露晨观天正红，云梦绝顶百夫雄。九九九道雾中旋，武陵之魂影若风。

望天门，愿相逢，农耕孺织乐融融。我欲腾云仙飞去，五味人生意风中。

【词者说明】去张家界远眺天门山好多次，而亲身登上天门洞完全是如临仙界的感觉。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都尝尽，喜、怒、哀、乐、怨乃世间常态，又算得了什么呢？身在物外，意在风中。

这首词是邓德林先生2008年国庆假期游览张家界天门山景区时所作。该词意境高远、雄浑大气、笔法精妙，十多年后回头再读，仍脍炙人口，不惧岁月洗濯，充满古典诗词的质朴魅力。

词的上阙主为写景。第一句“日露晨观天正红”，描绘了天门洞清晨日出时的盛大壮丽景象，旭日东升，色调鲜明，词者对祖国大好河山的无限热爱之情溢于笔端。第二句“云梦绝顶百夫雄”，镜头由天空转向天门洞。天门洞为世界海拔最高的天然穿山溶洞，是国家5A级景区，地处张家界市永定区天门山。天门山原名嵩梁山、云梦山，三国时期因峭壁轰然洞开玄朗如门被吴王重新命名，一直吸引着历代帝王官臣、隐贤逸士、高僧老道、文人墨客前来探访游赏。词者笔下的“百夫雄”，既是对天门山嵯峨高峙、巍峨高绝喀斯特台型地貌的写实，也是胸中山壑写虚。其描绘中有一种磅礴大气，雄浑恢宏，既有着静态美，苍山雄峙，也有着动态美，仿佛千山万水迎面奔腾而来。第三句“九九九道雾中旋”，描写了天门山的万步云梯、被誉为“天下第一公路奇观”的“通天公路”，处处险峻，在云雾中盘旋，杂糅不露斧痕，令读者渐渐身临其境。第四句“武陵之魂影若风”切入宏观人文。

词的下阙主为咏怀。“望天门，愿相逢，农耕孺织乐融融”，词者推移镜头，由远景及近景，情感变得舒缓，缓中含势，高光锁定“农耕孺织”的“乐融融”原始耕织场景，用细致的描写，明晰呈现微观人文。同时，在“望天门，愿相逢”远镜头里，又蕴着辽阔之美。此时，“武陵之魂影若风”“望天门，愿相逢，农耕孺织乐融融”“我欲腾云仙飞去”三者纵横交织，宏观和微观两者激烈交融，再加上词者亲身登上天门洞后如临仙界的真实体验感，迸发出该词的画龙点睛之笔“五味人生意风中”——酸、甜、苦、辣、咸这五味都已尝尽，喜、怒、哀、乐、怨也已理解为常情，身在物外，意在风中。对人生百年羁旅有了更深刻认知。读来令人感佩。

纵观全词，正如《四溟诗话》曰：“起句如爆竹，骤响易彻；结句如撞钟，清音有余。”起句工于发端，结尾韵味深长。词者颂扬张家界天门洞的绝美风景，并因此感怀成词。字里行间，都呈现了词者超尘脱俗的美学观点，卓尔不群的审美品位，也体现了词者的豁然心境和淡泊情怀，大格局，大境界。

2021年7月下旬，德尔塔变异毒株波及张家界，张家界整座城市按下暂停键，所有景区按下暂停键，再读这首旧词，不禁令人耳目一新，精神为之一振，胸襟为之一开，成为期待再登天门洞的巨大源动力，开始翘首期盼天门洞开，云开“疫”散，期盼景区尽快恢复开放。

《鹧鸪天·登天门洞》，运用高度简洁的创作手法，自然入妙，呈现了极为深远的艺术效果，不失为一首难得的描景咏怀佳词。